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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山猛然抬头。
周迟沉默不语,这些话,是他替孟寅说的,至于他,身为剑修,还是杀人更简单一些。
至于等到他成了东洲……甚至这个世间谁都不敢招惹的剑仙,只需说一句孟寅是自己的好朋友,其实是一样的。
书房外。
有些疲倦地走了出来,孟寅赶紧凑了上去,期待问道:“怎么样?”
周迟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孟寅神色复杂,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先说坏的。”
“你欠我一个人情了。”
周迟看了他一眼,为旁人费这么多口舌,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孟寅喜笑颜开,“这算什么坏消息,我就说你能成嘛。”
周迟懒得说话。
身后,孟长山推门而出,站在门口,看着这边雨廊下的两个青衫少年,眼神复杂。
孟寅小心翼翼道:“爷爷,身体还好么?”
孟长山笑骂道:“还不让人准备饭食,哪有客人来,就这么干看着的?”
听着这话,孟寅这才完全相信周迟解决了事情,他扭过头,兴奋道:“周迟,你是神仙啊!”
周迟不言不语,心想就刚才那短暂时间,他实实在在觉得比一人对上两位天门境,还要来得恐怖。
远处的孟父孟母,此刻也长舒一口气。
更远处的孟重更是欣慰一笑,大少爷到底是逃过一顿毒打。
之后一顿家宴,孟长山破天荒的在桌上要了壶酒,不仅敬了周迟一杯,还跟自己那个平日里动辄打骂的孙儿好好喝了一顿。
孟章也是聪明人,知晓老爷子改变看法,全靠周迟,所以在酒桌上也说了不少感激言语。
他是真的爱护自己那个儿子。
一顿家宴,最后欢声笑语,等到散席之时,已经是月上中天。
喝了些酒水的周迟本来想返回厢房继续开辟剑气窍穴,只是在庭院走过的时候,看到今夜月圆,想了想,想跟孟寅说一声自己要出去走走,但看着这家伙已经醉得要跟孟长山称兄道弟,也就作罢。
最后周迟只是跟孟重说了一声。
这位管家点头之后,没忍住,说道:“多谢仙师,要是没仙师,大少爷肯定逃不过一顿打。”
周迟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只是出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边桌上的祖孙三人。
走出孟氏老宅,一座小镇竟然还灯火通明,小镇并无宵禁,百姓们似乎也没有早睡习惯。
周迟在小镇长街上走着,看着两侧的百姓住所和那些店铺,心神摇曳,一座綦水郡,临近江阴府这边的百姓习俗和靠近庆州府腹地那边的百姓习俗,都有极大的不同,这冬溪镇,就跟他那许久不曾回过的家乡几乎一般无二。
走在这里,似乎故地重游。
尤其是看到身前不远处,临街有个烧鸭铺子,周迟便有些怔怔出神。
犹记得还是少年时候,母亲早亡,父亲在小镇东边的渡口做脚夫。
每日早出晚归,有明月高照的夜晚,周迟总会从家里穿过一座小镇,赶到东边的渡口,等着和父亲一起归家。
那个时候,赶上父亲工钱的时候,就会在小镇东边的烧鸭铺子,买半只那没卖完的烧鸭,用油纸包着,提着回家,烧鸭在手,幼年周迟哪里忍得住回家,一路央求下,父亲总会将唯一的鸭腿递给自己儿子,让他先吃。
吃着鸭腿,踩着月光,牵着爹爹的大手,约莫是周迟记忆里最温馨的时候。
等到了家,小周迟也会找出老爹的便宜酒水,为他倒上一碗,然后一大一小,跟那半只烧鸭厮杀。
只是当爹的,喝酒不多,吃肉更少,看着那吃得一嘴油星的儿子,便觉得十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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