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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楚空遥低头,再抬眼又是一笑,迈步下了梯子,“回来一起喝酒。”
谢九楼道:“早去早回。”
“你也是。”
-
约莫大半个时辰,谢九楼便把镜子取了回来。
镜子不大,但包得极为严实,光盒子都套了几个,又是土色,费了谢九楼好些力气才寻到。
正要回客栈的路上,谢九楼远远就见大街一处围了一群人,提灯那位长姐——笙鬘,正抱着胳膊,站在人群中看好戏似的一动不动,因人长得高,谢九楼一眼便觑到了。
他正要过去叫人,无意间往人群最里头一瞥,心中警铃大作。
提灯正蹲在糖人铺子前一本正经跟做糖人的吵架,对方已气得吹胡子瞪眼,赤急白脸地赶人,提灯还看不懂眼色的模样,蹲在摊子前不肯走。
谢九楼一急,赶紧挤进去,才迈着步子走到摊子前头,就听提灯微微倾身,凑过去冲那老板说:“……破摊子。”
一听就还没醒酒。
周边的人哄然笑开,做糖人的长长“嘿”
了一声,瞪着眼,就要撸袖子:“你骂谁呢?!”
一抬眼,见着谢九楼欲言又止地走过来,估摸到他与提灯是认识的,更来劲了,指着提灯吆喝:“哪来的酒疯子!
一分钱东西不买,光来砸人生意!”
话音刚落,又听提灯说:
“破摊子。”
“你!”
老板作势扬手要推搡,谢九楼忙忙弯腰把人拦住,这下让做糖人的心里落了底,逮着谢九楼就不松开,“你认识是吧?哪来的领哪去!
好狗还不挡道呢,一天天净拦人做生意。”
提灯顺着老板视线仰头,看到谢九楼,先是一愣,随即伸手拉住谢九楼一根指头,眼珠子晃着点水光,小声喊:“阿海海。”
这边谢九楼本想把提灯带回去,听见他这么一喊,被抓着的那根指头都颤了颤,心下一软,脑里一空,只转了头冲那糖人铺子问:“把你这些全买了,多少钱?”
只要给钱,哪里都好说话。
糖人铺子老板一面收钱,一面冲谢九楼软和道:“这也不是我不给他做,我们做糖人的,做龙做虎做兔子哪样不行?您家这小公子,非要我给他做雪!
雪哪里做得出来?我如何给他串起来呢?”
谢九楼瞧了一眼,这糖人是拿根细木签子放在板上,从旁边烧得热热的糖水锅里舀一勺糖,拿糖均匀地倒在板上画出各样形状,那木签子在中间,自然能把图形粘在签子上,这样画好图,糖也凉了硬了,成了形,把签子拿起来,就是一个糖人。
但要画雪,却是难的。
木签子根本粘不住什么。
也难怪提灯和老板僵持不下。
付过了钱,看热闹的大多也散了,谢九楼看笙鬘要走,无奈道:“你也不拦着他点。”
“我拦着做什么?”
笙鬘回头,“我只恨不能把他那样子画下来,待他酒醒了叫他看个百八十遍。”
谢九楼叹了口气。
提灯还仰着脖子望他,那眼神像在埋怨今晚没得到糖画的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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