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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烧了两张,石沉大海。
看来今天是请不到无常了。
他提笔飞速画了几张符,然后从夜市中穿过,随手买了把弹弓和一把短刀,跑回海边。
水母被宴少爷绞断了一只触手,横陈海边,软塌塌的。
宴少爷也不好受,一身红衣衬得他脸色越发惨白,衣衫褴褛,半边膀子都露在外面,看见雁秋又回来了,骂道:“让你去找人,你在这晃什么?嫌我死的不够快吗?”
雁秋没说话,他只是从地上捡了一把石子,用符纸包住一个,捏成团,然后把弹弓拉满,弹了出去。
符纸在空中燃烧起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逼冥河水母伞状的头。
水母体积过大,到底还是没躲开,被石子砸在左半边伞体上。
石子降落处豁开一个洞,火焰顺着豁口向外扩散。
水母暴躁地甩了下触手,溅起几米高的水花,给宴大师洗了个冷水澡。
宴大师难得没骂人。
他抹了把脸,阴沉地看着雁秋。
雁秋手里的石子一个接一个飞出去,水母触手上的吸盘刚把“脸”
上的火星子扑灭,下一个带火花的小石子就接踵而至。
宴少爷看了一会儿,只看见雁秋冷峻的侧脸,专心致志拿水母脑袋当靶子打,也不知道那闭眼睛都能打中的面积有什么值得他死盯着瞄的。
雁秋其实是不敢看他。
宴少爷虽然没明说,但他感觉得出来,他不想让自己学这些东西。
这六年来,除了坟场戏台那次他给的那篇心经之外,他再没教过自己别的东西,他不想让雁秋成为一名天师。
可能是少年人都叛逆,再加上他实在有些天赋异禀,耳濡目染又偷看了几本书后,他还真学明白了几分。
冥河水母被他干扰的不胜其烦,一怒之下也不顾形象了,抬起剩下的二十三只触手圈了个网,想直接绞死雁秋。
雁秋扭头就跑,可水母的触手太长,四面八方拦住他的去路,中央那条触手直奔他天灵盖而来。
雁秋深知自己跑不过,干脆挺住脚,抽出靴子里的短刀。
他的手刚落在刀柄上,就被人扑倒在地。
水母触手上碗大的吸盘结结实实落在宴少爷背上,雁秋垫底都觉得隔夜饭差点吐出来,可见这触手力道之重。
他听见身上的人闷哼了一声,头微微后仰。
触手缩紧了些,吸起宴少爷往回拽。
眼看宴少爷要被带走,雁秋抽出短刀,手握着刀刃滑下去,在白刃上留下一串血珠,口中念了句拗口的咒,三两步追上去,一刀斩断水母吸着宴少爷的那条触手。
他上前接住落下来的人,触手自动脱落,露出背上狰狞的伤口。
吸盘吸力太强,背上连皮带肉掉了一大块,有雁秋撑着他都摇摇欲坠。
那水母接连损失两条触手,彻底怒了。
它煽动着剩下的触手,张牙舞爪地冲过来。
宴少爷抓走他怀里剩下的一摞符纸一把火点了扔在地上,烧出来一道光圈,正好将他们二人围在中间,挡住那触手片刻。
他所有的重量都压在雁秋身上,头歪在他肩膀,雁秋听见那人轻而冷厉的声音:“我就算胳膊断了,也能给酆都换扇门。”
雁秋搀着他,蹭了一手粘腻,心知那是什么,都不敢回头看。
火圈渐淡,冥河水母又躁动起来,挥舞着触手朝他们二人伸来。
雁秋握紧匕首正要往上冲时,就见那水母身后飞过来一道锁链,捆住它的二十多条触手将它拖回海里。
黑无常捆着水母,白无常出来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这地方正跟忘川相连,一到十五锁就松,我以后一定派人严加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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