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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药王谷的百年大计。”
“你们师父久在那五台老深山里窝着当野人,说是新药王,但名声哪有当年你们祖师爷在的时候那么管用?”
“你们不知,这两年风向不好,不信你问问这贺兰公子,在邺城时是否亦有感受?早年晋邺通商还算繁荣,今年初已有意撕毁两条合约了,未来恐也好不起来——对了,贺兰澈你个晋国人,还是尽快回来吧!”
杨药师说话还是喜欢将论题东拉西扯,此时两人都没接话,他只好重新严肃起来。
“你们祖师爷、我的老师父,一手将这药王谷打造成今日模样,他一辈子钻研学科亦好,治病救人亦好,带徒受业也好,没一件不尽心的。
当年陛下诏他为国子博士,他嫌高官世故,不能随意,影响济世纯心,是——药王谷靠不涉党争,是靠救活一条一条人命,才攒得今日声名,但你们也要知道,谁才是头上那片天。”
“你怪师叔给五镜司告密是吧,好好好!
我认,就是我告的,怎样?我这做法,就是你大师伯三师伯活过来,也能理解我,我们几徒弟不管师父将这家业交给谁,都要帮忙盯着!
我不怕你们说!
总之,我的意思是,你们师父近些年怪异得很,他开始钻研了,又没钻研到地方。
改日我见到他,就是不要这张老脸也得和他吵一架,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收邺城一大笔。”
他说着说着,白圆萝卜的脸都涨成了红萝卜,想来是真动了感情。
“本来我也是半个脖子入土的死老头了,怕什么!
师父啊——你等等我,药王谷没了,再过几年,逸风就来找您。”
杨药师已经走到了门后窗边,够着脚伸出头,勉强望着窗外的云霞,硬是委屈抹了几下眼泪。
辛夷自感话说重了,正要去安慰他,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站在门后的杨药师险些被门给甩了脸。
“呀——师叔,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是芜华师姐来了,她推门一向是“砰砰”
的,大家早都习惯了。
她此时拿来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撵着众人。
“我要为她换衣裳了。”
这事,在场的大男子都替不了,于是都到室外等着,长乐有些紧张,第一她怕芜华师姐沾到她的血,有什么好歹来。
二来怕师姐发现自己醒着——按理正常人受了这重掌,不死也要疼得昏晕七八天的。
好在芜华只是将她身上的血衣一层一层剥下,拎着系带丢入木盆中,并未接触到。
芜华帮她简单擦了一下身子,又翻过她的背,看见背心一块红掌印触目惊心,已经红得开始发青,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给她合拢衣服,沾来用温热水帮她擦了擦脖子、额头的汗湿处,只有爱干净的女子才知道这些地方带汗而眠,会难受不踏实。
知道她改过妆,擦的时候特意绕开了眉眼与两颌。
最后替她将手指缝一根一根擦净,以为她听不见自己说话,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责怪:“我见那贺兰公子确实是着急你得很,这一掌倒像是把他心拍碎了,可见不只是图你美色……你还是别死吧,不然他要活不成了。
你呀,你呀,但愿你这回能识些好歹,不要再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到处践踏别人的心意。”
师姐甚至趁人之危,往她腮上掐了一把,像为解多年来攒下的气。
长乐:“……”
芜华出去时,只顾倒水,忘记带木盆中的血衣。
再进来的人只有辛夷与贺兰澈了,长乐想处置血衣,却不好睁眼。
幸而他们商量出结果来:旧庙条件不便,要将长乐带回义诊堂养伤。
等药王驾到之前,辛夷师兄会在义诊堂照料她,这段日子要辛苦杨药师与芜华师姐负责在旧庙救治痘疫伤患,尽量避免痘疫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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