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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弦辉看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说话也口齿不清,算一算她的日子,大概是排卵期,身体比较敏感,也就不再多想,找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这回不再用情,老老实实把手放在她腰上,心神一定,就睡过去了。
凌晨时醒来,想起半夜的疑惑,又伸手去摸她的胸脯。
明明本来睡着,感觉到他的动作,配合地贴着他,任他施为,婉转相就。
章弦辉便浑忘了他半夜因何而起的不安,默默地把未竟之事做完。
两人累了这一天一夜,这下重又沉沉睡去,再睡醒,已经快中午了。
章弦辉睡醒后先去洗漱,再把昨晚弄湿的衣裳裙子也洗了,晾在院子里。
煮了咖啡,去叫醒明明。
明明侧身躺着,嫌光线太亮,用章弦辉的枕头搭在额前,让眼睛躲在枕头与额头形成的阴影里。
章弦辉坐在她身边,放下咖啡杯,吻她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明明问几点了,章弦辉说管它几点,你想睡就睡。
明明说跑到冲绳来睡觉吗?不该去乘快艇冲浪吗?章弦辉说如果换个地方能睡好,又有何不可。
明明说总觉得有点浪费,章弦辉说总比你浪费生命强。
明明听了不出声,章弦辉也不再说话。
明明揭下面前枕头,裹着身上的毛巾被进了卫生间,出来后换了一条宽松的碎花短裙,大圆领,窄肩带,前面开口到锁骨下两寸,后面露出大半个背,裙长到大腿中部,整个长腿露在裙边底下。
明明的腿很好看,膝盖骨不突不歪,从大腿到脚踝再到足尖是笔直的一条直线。
她在木屋地台边坐下,双腿下垂,胸前搭着一条辫子,看上去活脱是少女模样。
章弦辉端了咖啡放在她身边,明明拿起喝了半杯。
两人一时沉默,看着民宿的围墙。
用黑灰色火山石垒的齐人腰高的围墙上,开着热烈的旱金莲,牵丝扳藤的叶和蔓,橙红色的花,从上开到下,轰轰烈烈一路开过去,像是没有明天的样子。
冲绳(2)
章弦辉走下两级石头踏步,站在明明面前,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脸对她的脸,眼睛看着她的眼睛,问:“妈妈是几时死的?你十三岁时,妈妈几岁?按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再工作两年,二十四结婚算,她在二十六岁时生下你,你十三岁时她是三十九岁。
是这个时候吗?”
说着眼睛就湿了。
明明放下咖啡杯,摸摸他脸,说:“真聪明。
我家‘金不换’真聪明,真的是金不换,拿真人那么多的黄金来,我都不换。”
章弦辉挨挨她额头,“多少岁,告诉我。”
“三十四岁时发现,三十九岁死。
我眼睁睁看着她掉头发,呕吐,消瘦,瘦成一把骨头,再化成灰。”
明明看着远处的海岸线,不带情绪地说:“我外婆,三十九岁发现,四十一岁死。
据说我太外婆也极年轻时就死了,好像不到三十五。
只是那时候的人不懂,那时候的人,平均寿命也就四五十岁。”
她吐出一口气,眨眨眼,眼底一片清澈。
“我外婆没做过化疗,病了两年,死了。
我妈积极治疗,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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