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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淙哲仿佛被林臻吼醒,痛苦绝望中夹杂着自暴自弃的颓废一瞬间全涌上了眼睛,看得林臻心惊胆颤。
“为什么?我为什么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纪淙哲脸上露着泣血般的苦笑,林臻的这句话无疑又清晰地提醒着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别这样,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了?你干嘛用这眼神看我?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满意了?你之前不是说我被你压过了,所以我不算个正常男人了?”
一连串的质问后,纪淙哲压制了好几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他整个人瘫坐在路上,冲林臻声嘶力竭吼着。
“你他妈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样!”
他一把抓着林臻的衣服领口,泛白的手指关节显示着他的无奈与崩溃“你现在满意了吧!
我他妈现在成了不男不女的人!”
他的话出口,声音就哽咽了,男人的尊严在这一刻彻底坍塌。
“纪淙哲!
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那天我只是太生气了才口无遮拦的!”
林臻心里绞痛,可他却感觉自己说出的话都是苍白无力,他只能紧紧抱住情绪崩溃的纪淙哲。
纪淙哲他太恨了,恨这个令他变成不正常男人的,未成形的血肉。
也恨林臻,但他更恨自己,他恨得直抽自己耳光,又重又凶狠。
林臻死死抓住他的手,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渐渐浮起触目惊心的印子,他红着眼哀求“你别打,你要打就打我。”
纪淙哲呆滞地慢慢转过头盯着林臻,眼底骤然呈现恨意,他泄愤似的将林臻按倒在粗粝的泥路上,挥起了拳头,边打边撕心裂肺地大吼。
“我恨你!
我恨你!”
比起脸上的疼痛,林臻心里的痛苦更甚,可如果纪淙哲这样能好受一点,他也甘愿了。
纪淙哲打了一会儿,像是清醒过来,他看见林臻躺在地上,脸颊鼓肿起一块,嘴角也渗出血。
忽然他心里钝痛难忍,眼眶内瞬间弥漫泪水。
他既心疼又折磨,扑倒在林臻身上,抱着他的脑袋,终于眼泪决堤“林臻……”
“我在我在。”
“林臻……”
纪淙哲绝望地大声哭着,又自嘲“我现在这样子能怪谁呢?只能怪我自己,是我自己贪图一时欢快,我活该!”
林臻紧搂着,捧着他的脑袋将他往身上靠,嘴里不停安慰,说是安慰,其实他更是在忏悔和谴责自己“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都怪我,是我死皮赖脸勾引你的,你没有错!”
他不停地手掌轻抚着纪淙哲的头发,带着浓浓的鼻音“你别怕你别怕,我……我会在的。”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纪淙哲撕心裂肺哭着,炎炎烈日下,他靠在林臻的肩上泣不成声,把对现实的残酷和未来的迷茫,还有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通通都哭了出来。
过了很久,纪淙哲的情绪慢慢地平缓了,只是他还靠在林臻身上虚虚地啜泣着,林臻低头,看见他充血的眼睛,忍不住低声叹气,给他擦拭睫毛上残留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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