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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汐言恃美行凶,恣意妄为。
她的礼服在包里团过甚至还有些发皱,却和她那只丝毫不珍视的奢侈品包一样,呈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流浪者风,疏懒又好看,肩上两根细细黑肩带也成为个性的书写。
站起来褪了校服裤子,裙摆随意散落,又坐下。
抬眸往镜子里瞧了一眼。
于是她的眼神经过镜面反射,撞上闻染同样经过镜面反射的视线。
弯弯折折,像十多岁时才会有的心思。
闻染猛一下收回视线,心脏扑扑动乱。
手里还捏着粉扑,方才只扑了半张面孔,这会儿一起一伏的轻拍着,面颊的淡绯却并非因为手上的力度。
许汐言应该早已收回眼神去给自己化妆了吧,因为她耳朵灵,能听到打开粉盒的声音,旋开睫毛膏的声音。
“那颜色不适合你。”
以至于许汐言声音忽然响起的时候,闻染吓了一跳,拿着口红的手顿住。
许汐言居然走过来。
靠住长条形的化妆台,跟闻染隔着段距离,一手很随意的撑在桌面上,偏着头去看闻染的妆。
闻染的耳尖,红了。
是不习惯妆?还是不习惯这样的眼神?
眼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话却是对着许汐言说的:“怎么不适合了?”
“你不觉得,”
许汐言笑了笑:“你太乖了么?”
闻染无言。
她好像一直以来维持着很乖的人设,并非她没有海面以下小小气泡般的反抗,同龄人的叛逆心思她都有。
只是,好像并没有足够出众的任何一点优势,来支撑她的任性。
相貌普普通通。
个性普普通通。
钢琴普普通通。
成绩普普通通。
闻染说:“我本来就很乖。”
许汐言勾着唇角:“真正乖的人,”
她说话没什么ABC口音,只是前些年在邶城读书,偶尔说些词句时,沾着点散漫的邶城腔:“哪儿有说自己乖的?”
她另只藏在背后的手,把一只金管口红往桌面一放:“借你,敢不敢?”
闻染只一瞥那金管,便联想起初见许汐言的那次,蓝调正红的丝绒质感口红,似烈焰,点燃了少女蔷薇般的面容。
许汐言的眼神半含笑意,像引诱,像挑衅。
闻染该拒绝的。
像以前同学邀她逃课,她笑着摇摇头一样。
可这一次。
那只金管口红像只潘多拉魔盒,打开来,将要释放的是什么。
那只口红许汐言其实放得更靠近她自己,闻染需要稍微从化妆凳上抬起一点身,才能伸长细白的手指去够。
勾在手里,旋开盖子。
那不是一管全新的口红。
许汐言用过的,膏体上有那么不经意的斑驳。
闻染盯着,嘴里问:“不好意思,有唇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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