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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手中掐了个剑诀,长剑很快就载着她升入半空,目标明确,直往天际那阴翳最深重之处而去。
沉疏望着旱魃远去的背影,顿时感叹道:“我去,我说她怎么天天带着这把椅子到处跑,原来是佩剑啊?”
“含光剑也可以做这般变化,”
温濯笑起来,指了指沉疏手里的含光剑,“要不要试试?”
沉疏撇了撇嘴,不作回答。
他当然知道了,前不久温濯不就是拿含光剑绑的自己么?若不是天机来了,他指不定要被温濯给吃干抹净好多回。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偷瞟了一眼温濯。
如今大难临头,温濯除了从记忆画轴里刚出来的时候有些愁色,就全然看不出这个人对世事安危有分毫的在乎。
可别人但凡说了沉疏一点儿不好,温濯就显得比往常还要不淡定。
莫非……跟他身体里这个心魔有关系?
沉疏犹豫须臾,还是扯住了温濯的衣袖,道:“师尊,我还没问过你,你的心魔是怎么出现的?”
虽然多半和自己有关系。
但沈玄清给的记忆画轴,只留存到沉未济生前的记忆,关于他死后发生了什么,沉疏是全然无知的。
温濯似乎不大想提这桩事,他揉了揉沉疏的头发,神色流露出些许担忧。
“小满,如今天劫降至,你与此事本无瓜葛,最好先去两仪门后避难,待此间事了,我再去那个世界寻你。”
沉疏嘴角抽了抽,无奈地看着温濯。
“师尊……你当我蠢吗?”
按照温濯行事的套路,沉疏一旦去两仪门之后,他估计就永远也见不到温濯了。
他叹了口气,说:“不除应龙,师尊就过不了两仪门,所以在确保应龙被祓除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他顿了顿,又强调了一句:“你休想赶我。”
温濯还想辩驳些什么,可沉疏满脸的坚定,他自然也不好再言,转而抬手召动了参商剑。
“那么,先去跟上旱魃,探探情况。”
沉疏眼睛一亮,狐尾顿时高兴地晃了晃,一下牵住温濯的手:“我什么都听师尊的。”
于是温濯顺带拎起了沈玄清,三人前后乘着佩剑,也往旱魃的方向而去,参商剑刮过半空,留下了一尾赤红的野火。
“这把剑……怎么这么眼熟?”
地面的池辛仰头望着三人的背影,一边捋顺怀里泽兑的毛发,一边喃喃道。
天机也一手拍住了池辛的肩,道:“走吧,跟上沉未济,他们估计有法子可以解决。”
池辛还是个知礼法的,立刻应道:“遵命,天机长老——”
说到一半,他忽然愣住了动作。
她刚刚说……跟上谁?
*
不多片刻,这压抑的墨色就已经侵染了半顷天空,下界一片混沌,再分不清白昼黑夜。
御剑飞行,愈是往上走,就愈是能感受到呼啸的风声发了疯似的往脸上拍打,好似随时能连人带剑给刮到底下的巨浪里。
沉疏飞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头望了一眼。
这浪潮是从东海卷来的,他们的位置足够高,能望见下界大致的情况。
悍然的巨浪已经逼近岐州,哪怕是这方圆千里最巍峨的山峰,竟也要被这浪潮吞灭掉大半的身躯。
惊呼声不绝于耳,天地间一片仓皇。
沉疏收回眼神,额角都浸出了冷汗。
这个世界是从未遭遇过天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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