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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停云低头看了一眼怀里还在挣扎着解开剑穗上的结的乘风,沉默半晌,随后翻了过来,抱剑看着宁沉,心情复杂地低声说道:“当真?”
宁沉见谢停云终于不是一副谁也不见的样子了,轻哼了一声,说道:“本座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谢停云想了想,深以为然地说道:“那确实,你说要找我打架就一定会找我打架,一次都没有失约过。”
宁沉:“……”
反正那不是我,关我屁事。
宁沉心道。
谢停云抱着剑,看着它解了半晌都没有解开,委屈巴巴地伸出几根流苏勾住谢停云的手指,粘着谢停云想要他帮忙解开,谢停云便伸手给它解了,低声道:“什么毛病,欺负一把剑做什么,幼不幼稚。”
宁沉一直用余光观察着谢停云的反应,见此也稍稍放下心了,男主还是挺好哄的,讲理。
他交叠手心抱在脑后,百无聊赖地说道:“怎么了怎么了,这年头还不允许魔找点乐子了?”
谢停云没说话。
他迟疑了片刻,最终仍是开口说道:“其实,也不是因为本命剑是我的道侣,抑或是其他,只是乘风与我心神相连,契约本命剑的时候是需要在剑主的神魂上打上烙印链接的,因而乘风与我之间,其实相当于一种特殊的共感。”
宁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现在才发觉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反而似乎要往更加糟糕的地方滑去。
“也就是说,”
谢停云冷静地说道,“你玩乘风剑,就等于……”
他还没说完,宁沉便悚然道:“等一下等一下!”
然而宁沉阻止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
谢停云停顿了一下,说出了最后的一句:“……玩我。”
宁沉:“…………”
完咯。
宁沉脑袋一片空白,压根没敢往谢停云那里看。
殊不知要说出这种话,谢停云也是艰难地做足了心理建设才说得出口的。
谢停云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耳尖估计又红了,他垂眸看着终于被解开,于是舒舒服服地把所有的剑穗缠在自己指间和手腕处,最后还要分出几缕流苏对着宁沉指指点点的乘风剑,心中暗暗叹道:
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天骁说他不知道、不是故意的,自己居然真就这么信了。
明明不久之前他还在想与其相信天骁不知道,还不如相信自己现在就能一剑劈了天界来着。
可能……可能是因为这样的魔尊,他真的没有见过?
谢停云犹疑地想到。
顽劣又幼稚,喜欢欺负一些小孩、石狮和别人的本命剑,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占理的时候就洋洋得意,不占理的时候就蛮不讲理,意识到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惹人生气之后,居然会同他低头解释,虽然最后还是叮嘱谢停云不准生气就是了。
往常的魔尊天骁,在谢停云眼里似乎就只是一个动不动就要找一堆离谱又好笑的理由过来找茬打一架的敌人罢了,他们之间生疏冷漠,完全没有任何的交流,只有你来我往的杀招与交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天骁最近似乎变了个样,不再冷漠孤僻又蛮不讲理……不对,他还是挺蛮不讲理的,这一点没变。
但,谢停云承认,他似乎是第一次认识到那个孤僻百年的魔族天才是一个怎样的人。
那厢的宁沉脑海中一片空白,遇事不决摆大烂,宁沉心想干脆就这么闭眼装死算了。
真丢人呐。
然而过了半晌,宁沉还是翻身而起,下了床榻后往自己地铺上的小被窝里边躺了下去。
谢停云抱着乘风剑缩在被窝里面,看着宁沉躺过的地方上压出来的折痕,又抬眸看了一眼拉起被子蒙住头装死的鸵鸟魔尊,心情复杂。
算了。
就这样吧,翻篇翻篇。
宁沉也是这么想的。
只要肯装死,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谢停云平下心绪,轻轻拍了拍乘风剑以作安抚,又重新捡起自己前半夜没有做完的凝息打坐,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运转着经脉周天,用以修补体内创伤和巩固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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