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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许久,钟文铎才终于问:“发生什么事了?”
时熠手还搭在琴键上,人还沉浸在音乐里的故事中,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对着大哥才主动告知:“没什么,就是失恋了。”
自从那天离开陆景明的办公室,时熠就再也没联系过对方,而对方自然也没有找他。
钟文铎果然皱了皱眉,脸上浮现出替他难过的神情,时熠就是知道大家都会为他难过,才一直什么都没说。
“我刚才还即兴写了一首——”
时熠咬咬牙,开始叮叮咚咚地瞎弹瞎唱:“路边开满花,景色真美好,明天要早起,我要上学校,讨厌写作业,厌倦做实验,你说去逃课……”
他编不动了。
“行了。”
钟文铎瞬间哭笑不得的,走近去摸他的头,“搞的什么藏头歌,跟个闹脾气的小孩儿似的,真的讨厌他了?”
时熠停下瞎弹,微微抿了抿唇,转头看向钟文铎:“抱歉,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
“没事。”
钟文铎挨着他坐下,“我们其实都心里有数,毕竟朝夕相处,你难过还是高兴我们都知道,所以没必要藏着。”
“我知道你们肯定都知道了。”
时熠说,“我只是不想在大家这么忙碌的时间,还需要费口舌安慰我,我现在……其实感觉也挺好的。”
时熠弯眼笑起来,轻松道:“就当积攒创作素材,我把我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纸上,我有在找出口宣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迟早会好的。”
歌写出来以后,就好像是变成了别人的故事。
“嗯。”
钟文铎又揉了揉他的卷发,现在那些头发已经从粉色褪成了浅金色,等到录制MV的时候,肯定又要考虑换一个新的发色了。
“平时也不要一直关在室内,偶尔出去外边走走吧,空气很好。”
钟文铎最后说。
……
时熠大概坚持了整整一个月,没和陆景明说过一句话。
两个人每天都进出同一幢公司大楼,其实难免会碰面。
一般是在电梯间,陆景明依旧是那副西装革履的模样,皮肤白皙得像玉,气质非凡,站在挤挤挨挨的电梯内,明显和一众灰头土脸的打工人不是一个画风。
每当那个时候,时熠的心跳就会加快,尤其在与对方目光一触即分的瞬间。
但他会抢先移开视线,去搭下一趟电梯。
期间时妈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告诉他陆景明给他们补寄了礼物,说是因为先前没有准备像样的见面礼。
两夫妇打开包裹一看吓了大跳,里边是一套价值不菲的美术用品,还有几饼有市无价的好茶叶。
“我只是在你们回的那晚,忘记收好画到一半的画,他竟然记心里了。”
时妈说,“那几饼茶你爸爸喜欢得不得了,舍不得喝放在柜子里珍藏。”
时爸时妈一时间都以为他们俩好上了,时熠不知道回什么,只能告诉他们:“应该是谢礼。”
电话匆匆挂断,时熠坐在春色宜人的公园里,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现在是工作日的大清早,公园里只有晨起锻炼的老人,时熠想着反正横竖也睡不着觉,倒不如抱着素描本出来找灵感。
说来很神奇,时熠的爸爸在大学里教钢琴,妈妈则是自由画家,但时熠只遗传了爸爸的音乐天赋,在绘画上却完全是一窍不通。
但时妈并不在意,甚至在时熠小的时候,经常和他一起画画,这导致了时熠虽然画画丑、却热衷乱涂乱画。
时熠坐了有一会儿,脑袋里依然没有音乐出现,于是他直接摸过钢笔,草稿也不打就开始乱画。
一条横线,区分的是河水与公园,圆溜溜的是鹅卵石,竖线是栽种在道旁的杨柳,风一吹,柳枝极具美感地乱摆,在时熠的笔下成了人刚睡醒觉的鸡窝头。
而这时,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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