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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怒意支配了他,让他渴望鲜血和破坏。
他被邪肆偏执的海潮吞没,满心只剩下杀戮的念头,直到在安鹤笙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那一刻他像被月光洗涤了一样,胸口的喧嚣开始平静下来,所有折磨他的情绪都偃旗息鼓。
待他清醒过来,不禁感到忐忑,怕主人生气将他赶走。
见安鹤笙不说话,傅悯心中愈发慌乱。
他将安鹤笙的手拉到面前,看着那只手上的伤口,心中满是愧疚自责,像是赎罪一般,轻轻舔上那只手的伤口。
安鹤笙微微挑眉,指尖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
傅悯像虔诚的信徒从神明的手掌上汲取露珠,湛蓝的眼眸中溢满痴爱和忠诚,以及害怕失去神明眷顾的忧伤。
那眼神足以围困一头刀枪不入的龙。
安鹤笙转开视线,可不断从手心传来的酥痒,仿佛受到滋润疼惜的伤口里正绽放一朵花。
“下次记得咬这里。”
安鹤笙抽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颈动脉。
随后他再度将手伸到傅悯面前,“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傅悯吞咽着口腔里的血,犹豫着拿出手里紧握的东西。
但他没有直接交给安鹤笙,怕弄脏了那只好看的手。
安鹤笙往他手里看去,那是一只体型颇大的渡鸦,脖子断了,只剩一侧皮还连着,从颈腔里喷出的血浸染了黑色的羽毛,看上去有种不祥的异样感。
极乐鸟突然不满地叫了起来。
“是你抓到的吗?”
安鹤笙摸了摸肩上的极乐鸟,它立即拍拍翅膀邀功,又愤愤不平地盯着傅悯,似乎在谴责这个人抢走了它的功劳。
这不是普通的渡鸦,是守卫军饲养的信使。
极乐鸟在它送信的途中发现并抓住了它,打算交给主人,所以才会丢在阳台上。
安鹤笙瞥了眼傅悯驯顺安静的面容,一时有些想象不出他野蛮粗暴地咬死一只鸟,咬得它鲜血直流、身首分离的样子。
安鹤笙从床上扯下一张毯子丢到傅悯身上,接过渡鸦拆下它腿上绑着的信筒,从中取出信件,坐在灯下阅读。
这封信是军长寄送给王都的,信中先是提到了君后要求他监视公爵一事。
他三言两语地描述了极乐堡夜夜笙歌的放荡和公爵抢掠奴隶的恶行,言辞间不无轻蔑,也十分不满。
他如实上报了安鹤笙前往塞外一事,但这都不是重点。
在他看来,这样一个荒淫无耻、离经叛道的废物皇子没有什么可监视的,腐化天灾才是王都真正应该重视的问题。
守卫军急需加派人手,更急需修缮加固城门的经费。
而且他们如今要面临的已经不止是蛮族和腐化天灾,还有逐渐蔓延开来的魔疫危机。
当初傅悯宁死也要传回王都的消息,军长已经知晓。
他谨慎地提出怀疑,魔疫恐怕是游骑兵们从塞外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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