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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这该是女子莹白的葱指,咬紧牙甘受麻痒不忍动弹,女鬼两只手到环到他项上,尖利的指甲深陷入咽喉,自上而下喷吐出浊气,一股股恶臭只熏到脸上。
他这才觉出不妥,猛睁开眼瞪向女鬼,映着月光正见那鬼满面血污,一头湿腻乱发披在身上,龇牙裂嘴朝自己逼来。
湛华扯住鬼的头发,狠命向下一拉扯,只听一声尖锐惨叫,女鬼被他甩到墙上,双眼中咕咕涌出血,把脑袋染成个血葫芦,嘶声厉叫又扑向湛华。
他一把将鬼按下心生古怪,这只鬼竟是口不能言,目不得视,不禁摇着头感叹:“小姐本为佳人,何苦刁难在下。”
话音刚落,只听屋外钟二郎洪亮笑道:“还是你小子有眼力,知道给爷预备下夜宵!”
钟二郎迈进屋,女鬼在想逃命为时已晚,湛华忙躲到外屋,听着里屋抽筋扒骨不禁胆战心惊。
他再往墙上瞧去,那画页仍端正挂着,纸上却只剩一串紫藤花,再也没了含怨的姑娘。
钟二郎吃饱喝足转出来,湛华倒了碗水端给他,钟二咧嘴笑道:“这才不枉我大老远跑一趟。”
湛华问:“廖漾厢身上的鬼可去除了?”
钟二抹一把嘴道:“去除个屁!
那个盲婆子和叫扎伊尔的一言不合又打起来,老头子险些背过气,还是请了大夫才救过来。
赶明儿还要再除一次,你也一起瞧个热闹。”
他逮着湛华一通闻嗅,像一条大狗哼哧直喘,湛华吃吃笑道:“在别人家里闹什么!”
钟二嘻皮笑脸扯住他:“你今天比往日香甜。”
他两个耳鬓厮磨难解难分,钟二将湛华胸前突起揉搓的火烫,一把抱了他钻进卧房,在床上滚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钟二郎起个大早,就着肉松喝了两大碗白粥,意犹未尽抹了嘴,扯着湛华一同去瞧廖漾厢的乐子。
老头子气息奄奄昏睡在窗上,整一间屋被厚布圈着闷热似蒸笼,一股子药汤气味混着熏香袭入脑仁,湛华见廖漾厢颈上的鬼头随他一样命在旦夕,心道这一双人鬼也算同生共死。
除去请来降鬼的师傅,廖漾厢的二子廖付仲也候在床边,一双手不知该搁到哪处,嘴里忙不迭得咨问:“爹、爹,您有什么嘱托便快说了。”
廖漾厢使尽力气斜他一眼,嘴唇颤动几下终究没发出声音,盲婆瞪着一双白眼珠,拖长声音对廖付仲道:“二爷让一让,咱们该施法了,免得冲撞了您!”
廖付仲闻声连忙躲开,钟二郎不情不原跟众法师站在一起,他本是个吃货,捉妖除鬼并不在行,况且今回遇到这般蹊跷的妖孽,只得滥竽充数随着别人装神弄鬼。
扎伊尔坐在蒲团上,燃上香盘膝念咒,一只手忽扬起来,抓一把粉末当空洒下,药粉里掺了黑狗血、蜈蚣尾,一股腥臭弥漫在屋里,唬得湛华忙退到角落。
盲婆腰系铃铛跳起萨满舞,口中念念有辞拍打着神鼓,老太婆胳膊大腿已松散,舞了半晌终退下来,淌着汗大口喘气,嘴里小声嘟囔说:“冤有头,债有主,欠了别人自当拿命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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