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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堂的老大夫很快被请到了祁家,他来到西院二房的住处后,只见二夫人面色苍白的躺在小榻上,双目紧闭着,头上还带着些许冷汗,就连把脉时,都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祁暮耀得到消息后,很快便回到了母亲这边,十分紧张地询问着大夫。
祁家二老爷在外忙公务,尽管也有人去通知了,但一时还没赶回来。
这会屋子里只有得了信儿后急忙过来的苏兰,此刻正一言不发地站在小榻边,守着本分给二夫人擦额上的冷汗。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稍一沉吟后对着祁暮耀缓缓地说道:“五少爷莫急,从脉象上来看,二夫人乃是梦中惊厥,以致心慌盗汗,若能安稳心思,再喝几副药便没什么大碍了。”
“可……”
祁暮耀听后还是忧心忡忡的,他刚刚走的时候母亲还好好的,且二夫人又是在自己的房间中,怎么就惊厥了呢?
但祁暮耀也知道,这些事问大夫也是无用的,于是就让下人去陪老大夫抓药,自己回到了二夫人房间中。
这会子,二夫人也已经渐渐回转过来,胸口起起伏伏地,却是半睁着眼睛不肯休息。
“娘,您这是怎么了?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祁暮耀见二夫人好歹是醒了,忙上前去问道:“要不要我去找大哥他们来看看?”
谁知二夫人听后,却只是虚弱地摇摇头,但仍攒着力气挥开苏兰给她擦汗的手,又缓了好久才说道:“不,不必……”
“我是……梦到朝辉了。”
“大哥?”
祁暮耀听后越发不解,母亲梦到大哥若说是伤心那还是正常,可怎么会惊厥呢?
二夫人点了点头,想起梦中的场景不禁闭了闭眼睛,像是在斟酌着什么,许久后才又睁开眼睛,对着祁暮耀说道:“暮耀,你别耽误工夫,带着几个手脚利索的伙计,去看看你哥的墓吧、”
“啊?”
祁暮耀还是有些回不过味来,但见母亲坚持如此,就只好答应了。
可他到底也是经了事的人,知道这世间许多事难免邪乎,于是下意识地在心中盘算着,是派个伙计将这事告诉给大哥祁默钧,还是待会出门的时候,顺路去如苓那里一趟。
祁暮耀就这样想着,平时那几个得力的伙计也都赶来了,他随意点了点人数,转身就打算带着他们出府去。
可临走前,他突然听到房中,传来了母亲对苏兰的训责声:“我想着朝辉既然回来看看,多半是他这些日子不安宁。”
“你近来也别整天哭哭啼啼的了,省得让他更记挂……”
祁暮耀的步子顿了顿,他知道母亲这样对苏兰完全是不公的、是刻薄的,可他也知道自己实在说服不了母亲,心里只能徒加沉重罢了。
或许,可以请别人来帮上一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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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祁家二夫人惊厥病倒的消息,却还没有传到祁默钧的小院中。
这天晚些时候,外头的伙计送了一筐活蟹进来,可是惹得安以琅来了兴趣。
其实这闸蟹在东南并不算得什么稀罕玩意,可他老家却并不近河湖,跟着表舅来云川这小半年,也并没有赶上蟹肥的好时候。
所以直到今日,他才算是吃上了蟹子。
“原是中秋就要送来的,偏底下采买的人说,今年蟹肥的晚些,才拖到了这时候。”
祁默钧见安以琅感兴趣,就挑了四五只瞧着最饱满的,也不送去小厨房里,只让荔月收拾干净后,在餐桌边摆了个小炉,炉上搁两只精致的小蒸屉,当着他的面蒸起蟹起来:“若是知道你想吃这个,就叫他们早去寻些来了。”
“唔,这会也不晚。”
蟹子的香味已经从笼屉中传出,安以琅迫不及待地皱着小鼻子闻了闻,趴在祁默钧的手臂上,含含糊糊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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