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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里面有几个最大胆的决定去看看。
包括黄脸在内的五六个人,就走近一看,果然是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瘦骨嶙峋,跟花子似地。
头发脏成一缕一缕,皮肤黑而有茧,脸上身上都是血迹,在黑乎乎的夜里,根本看不清长相。
她昏昏沉沉、嘴里胡乱嘟囔,人事不知。
看清这女人的虚弱,其中一个比较谨慎的大姐蹲下去,在这个女人身上掏了掏,说:“反正不是良民。
没有路引和别的证明,一枚铜板也摸不到。
八成不是个逃奴,就是乞丐、流民。”
她望了望姐妹们才凄凉地慢慢说:“也可能是个不中用了的‘邻居’。
"
蜈蚣荡里的女人,多半是没有正经身份了的,出去了,也找不到什么活路。
经常就有“不中用了”
的女人被鸨母命人丢到巷子外边,任其死生。
她说话的时候,屋舍里面大概是听到了一些动静,忽然响起一声高亢的怒骂,假母似乎因为没有客人,气得厉害。
这群浓妆艳抹的女人,摸摸自己手臂或者腿上的鞭痕,又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似乎看到自己将来的命运,不由一个个低头垂泪。
一个不知来路的人,或许就放置不管罢。
说不定明天清晨,她就消失不见了。
在蜈蚣荡里,就这样消失了的女人不计其数。
活着消失,或许是被人牙子带走了,估量姿色,典到黑市。
或许是被拍花子的乞丐拐走,去给团头做牛马。
也或许……反正没有好的结果。
死,也并不稀奇。
这样因为病饿而横死街头的乞儿流民多的是,很快就会有巡夜者把这些尸首集中到城外的义庄去,胡乱埋在乱葬岗里。
和她们这些人的命运,何其相似。
黄脸蹲下来,听到这个昏昏沉沉的女人嘴里无意识地喃喃:“姆妈给你吃的……撑着……撑着……姆妈给你吃的。”
口音似乎是南细城北边的祈山人。
祈山旱得最厉害,前几个月几波流民,都是祈山的难民。
黄脸霎时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由大忪道:“众姊妹……俺……俺”
她回头哀求地看着姊妹们。
姊妹们知道黄脸的身世,她也是因为祈山大旱,被爹妈所卖,才流落于此。
她们听到这话,也纷纷想到自家的身世,也半是哀怜半是自伤,不由都动了恻隐之心。
年纪大一点的杨姐走上来,一语定乾坤:“我们虽然贱得很,但也都是人。
见死不救,不是人干的事。”
“这娘子似乎是烧着,黄脸,你院子里有空余,干净一点,妈妈也去的少。
姐妹们给你打掩护,避开那些‘眼睛’,叫这娘子暂且住在你房间后边的那小屋子里面。”
黄脸微微高兴地唉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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