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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宁像一台不大灵光的收音机,卡顿不已:“为什么,突然谢我?”
“当然是因为你保护了哥哥啊。”
裴亦舟说的很坦然,“那么多事情,难道不都是小宁做的吗?”
说的也是。
裴宁反应满了半拍,迟迟地点了下头。
承认后他又仰头问:“那你会怪我自作主张吗?”
裴亦舟目光温和:“不会,永远不会。”
“但是下次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受伤,”
裴亦舟垂眸,视线扫过裴宁的手指,“为了那些人不值得。”
“嗯嗯,我知道了。”
裴宁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从刚才到现在,裴亦舟脸上没有一丝异色,看起来压根没打算提那事。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为了不当变态,裴宁还是非常努力地给自己打了个圆场。
“其实,今天我之所以能到那么快是,是因为正好有认识的朋友去了那,他说看见了你,所以我就......”
裴宁说谎话的技巧并不高明,但裴亦舟听得很认真,末了,还微微颔首,像是感激。
裴宁见状在心里一握拳,成了!
成了?裴亦舟站在裴宁面前,比他略高小半个头。
视线自上而下投落的时候,正好能看见那长而密的眼睫一上一下颤动。
天真的乖孩子。
什么样朋友会在那个时间去这么私密的会所?这里是宁江,他的弟弟真的有这样一个朋友吗?
假的。
“早点休息吧,我记得明天我们要一块儿去乐团排练。”
裴亦舟说。
裴宁和他道了晚安,进门前还依依不舍地看了眼他的胸口,像是担心,还有心疼。
他是不太会藏情绪的人,有什么想法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这样的注视似乎是滚油,带着不可触碰的温度浇下来,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裴亦舟压着呼吸,开门,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他背靠在门板上,没有犹豫,直接翻下了卷在手肘上的衬衫袖子,然后——取下了那枚袖扣。
翻面,裴亦舟只看了一眼。
啊,那这一秒小宁不能算乖孩子了。
他的弟弟可真是个坏家伙。
指腹摩挲过袖口光滑的表面,像是透过它在碰触着其他的什么东西。
不知想到什么,裴亦舟心情愉悦,笑着将袖扣别回原位,极为珍惜地抚摸了两下。
他是知道了裴宁的小心思,但那又怎么样,如果带着这枚袖口就能消解裴宁近来莫名的紧张感,那他为什么不去做呢。
裴宁是他的弟弟,他需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顺从他,安抚他,爱他。
再说,他自己难道就是什么好东西吗?
这是弟弟送他的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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