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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岫说:“你要不信,你去留心一下那些表兄妹成亲的,生孩子更容易痴傻残疾。”
谢让十三岁就独自出门游历,如今打交道的更是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阅历自然不浅。
叶云岫这么一说,他甚至都不用仔细回想,心中已经觉得认同了几分。
“你居然还懂这些?”
谢让惊奇。
“我父亲说的,他说……听郎中说的。”
叶云岫随口找了个理由,停了停却又笑道,“不过这个好像也不是一定,他们若彼此相爱,大不了不生孩子就是了。”
这话有些惊世骇俗了。
谢让无奈地嗔道:“你这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呢,别人面前可不许这般信口开河。”
叶云岫懒得回应。
别人面前?所谓言多必失,她这样生来乍到,本身也不爱说话,别人面前她都懒得张嘴。
两人立刻就动手收拾东西,衣服被褥、吃穿住用,搬家一般,满满当当装了一驴车。
临走时谢询和谢燕真来了,两个都是一脸愁容,谢燕真甚至掉了眼泪。
杨姨娘倒没露面,谢让心知这个关头,杨姨娘是不敢来的,肯定怕得罪老王氏,她在谢宅的日子就难过了。
人有亲疏远近,谢让自认为不是圣人,对这两个庶弟、庶妹虽说也会关照尽责,却仿佛隔着一层,总不像他和凤宁那样亲近。
“回去吧,不必送了,”
谢让温声道,“询弟今年也十二了,自己学着立起来,照看好你姨娘和燕真。
若有什么急事,你可以去找周元明,让他转告我。”
谢让赶着驴车,带着叶云岫坦然出门,迎着斜阳,径直离开了谢家大宅。
谢让因触怒祖母,大过年被“赶出谢家”
的事情已经在小镇上传开了。
但凡明眼人,一问缘由大约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谢让无非是为了护住妹妹,不让她所嫁非人。
因而一路上有熟人跟谢让打招呼,或者替他不平几句,谢让便只是含笑应付过去。
他又不蠢,自然不会在外头跟人讨论自家祖母的不是。
这个时候离开谢宅,要上山已经晚了,谢让无非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把姿态摆足了给人看。
但是不上山,今晚还得先有个落脚处,他赶着驴车去了外祖家。
周家在镇北,是一处整洁幽静的二进小院。
这是自成婚那日之后,叶云岫第一次见到外祖父,谢让先引她见了礼。
外祖父周旷年见他们来了十分高兴,却说道:“我以为你好歹能等到明日再走呢。”
谢让笑道:“为何要等到明日,我今晚就让人扫地出门了,无处可去才来投奔外祖父。”
周旷年指着院子说道:“你这会儿才来,我们祖孙三个,今日都辛辛苦苦收拾一天了,元明搬去东厢这间,把东耳房收拾出来给宁姐儿住,你们小夫妻来了,正好还空着两间西厢房,你也不是非得要上山。”
谢让摇头笑道:“外祖父不必担心,都说了,我这是放逐思过。”
周旷年的意思,自然想留他们就在周家住下。
可周旷年自己也清楚,谢让背着放逐的名义从谢家搬出来,于情于理,都不可能长期住在外家的。
周旷年道:“你也就罢了,可你媳妇……”
说着看了看叶云岫,这么个娇花一样的小新妇,娇娇滴滴,柔弱多病,也能一直住在山上吗。
谢让道:“这也是没法子,山上清苦,我多照顾她一些就是了。”
“那让凤宁留下吧,我都在外头说了凤宁来照看我养病,你家祖坟我知道的,去了怕也住不下。”
周旷年环顾小院,慨叹道,“这宅子说大不大,平日里就只有我和元明祖孙两个,也实在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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