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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烟到最后也没点。
靳寒戒烟很久了,他戒掉的东西就不会轻易再沾。
他只是把烟含在嘴里泄愤似的咬,齿尖用力碾碎滤嘴,让淡淡的尼古丁味在口中逸散。
这个味道暂时压住了他心头的怒火。
裴溪洄该庆幸他车里还有半包烟,否则他抽不到烟绝对会去抽人。
公路两侧都是海,海风中裹挟着夏日夜晚特有的潮,沾在皮肤上很黏。
天色暗了,靳寒打开驾驶座的门,没下车,裴溪洄拖着步子走到他面前。
他站定时,头顶的路灯正好亮起,昏黄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空气中的微尘与浮物在光中上下飘动,配着满地破碎的红枫,仿佛在拍一部充满宿命感的公路电影。
两人一站一坐,隔着翻滚的热浪对视。
裴溪洄把护目镜拨上去,露出一双殷红的眼睛,沉默而专注地凝望着他。
靳寒的手在自己腿上敲了两下:“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拿命去飙车的吗?”
裴溪洄眨眨眼,没作声。
“说话。”
小狗向前探头:“哥帮我……摘下头盔。”
不是故意不回话,是他根本听不到。
极速飙车的后遗症,耳朵里一阵轰鸣,嗓子剧痛,两只手震得又虚又麻,使不上劲儿。
靳寒冷眼看着他,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裴溪洄抿抿唇,又缩回去,想着再缓几分钟就自己摘。
下巴忽然被一只大手挑起,两根修长手指在他头盔的搭扣上摆弄两下,然后禁锢在头上的闷壳子就被摘了下去,扔到一旁副驾上。
裴溪洄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现在肯定丑爆了。
头发乱七八糟,脸上泪和汗混成一团,或许还有从海风里沾到的小沙子粒。
好不容易见面,他不想让哥哥看到自己这么丑的样子,但又贪恋靳寒掌心的温度,于是努力向前探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用脸颊去蹭他的掌心,一如既往的宽大温暖。
那只手先在他额头抹了一下,可能在帮他擦汗,之后顺着脸颊滑到喉结上,轻轻一点。
“嘴张开。”
靳寒命令。
裴溪洄乖乖照做,张开嘴给他看。
同时迟钝地感觉到嘴巴里有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可能是哪里破了。
他一紧张就忍不住咬舌钉,今天戴的水蜜桃钉又有个向上的小桃尖儿,容易划破口腔。
靳寒看一眼,从车载冰箱里拿出瓶水。
他把水拧开,一只手捏着裴溪洄的下巴,另一只手把水瓶举到他嘴边,慢慢往里灌。
冰水大幅度缓解了嘴里的刺痛。
靳寒不让他咽,让他漱口。
裴溪洄听话地咕嘟两下吐掉,来回几次之后,靳寒才让他喝第一口。
嗓子干哑到冒烟时灌进来一大口冰水,把喉咙润湿,那爽感瞬间翻倍。
裴溪洄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瓶,喝完张张嘴尝试发声,发出来的第一个音就是“哥”
。
靳寒没理他,用剩下半瓶水冲干净自己的手,然后再次掰开他的嘴。
“伸出来。”
裴溪洄瞬间红了眼,眼底潮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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