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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师父的哪有抢徒弟宝贝的道理。”
阎攸宁看了下外面的日头,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想变强,是想做人上人吗?”
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池醉一只手无意识摩挲了一下犹带对方些许体温的锈骨钉,另一只手又碰了碰有些疼痛的额头。
这世上怕是只有阎攸宁这么做,他才不会觉得恼怒,甚至还产生了微微奇妙的感觉。
一刹那,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因有对方的庇护,获得短暂安宁的时刻。
似是幻梦一场。
池醉直视阎攸宁,言辞淡淡,神色凛然:“人人都想做人上人,徒儿也不例外。”
人上人……
池醉其实并不想做,他想做的只有复仇。
然而,曾经在他声名狼藉之路添砖加瓦的那些人,他要见他们身死道消,又岂是提升修为就能做到的。
如果靠着红莲心蕊,是可以更稳固的修行,但要修炼到如今的水平绝非十二年能成,而是遥遥无期。
池醉需要更彻底的方式。
于是他被迫蛰伏,对巫祺然俯首称臣、阿谀奉承,想法设法从巫祺然那里要到冰巽水冥功后,靠着想亲眼见证那些人葬身无间地狱的结局才得以坚持到今日。
强行修行魔功的痛苦,无所谓。
一度厌恶的蝇营狗苟,无所谓。
宁折不弯的清高姿态,无所谓。
重生开始,池醉就早已杀死了那个天真可笑的自己。
“身为修仙者,不惜付出损毁灵根的代价,以至修为限制,短寿促命,就这样还想做人上人?”
阎攸宁看到池醉目光有些出神,他不知青年在想什么,但从浑身透出的狠厉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池醉的瞳仁微微一震,他知道瞒不住阎攸宁,但阎攸宁又为何要说这些话?池醉能用冷脸吓退他人,对阎攸宁却不管用,而他觉得自己可能习惯了在对方面前伪装,竟也做不出那样的表情。
一时间,书房落针可闻。
“为师昨日说什么时候做个魔主当当,你作何想?”
阎攸宁坐到桌案边的椅子上,随手翻了下桌上的书,发现并不感兴趣,便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看向池醉。
池醉不知道阎攸宁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问题了,但看阎攸宁非要问出个结果,张了口刚想说话,阎攸宁说道:“我要听你心里话。”
“……徒儿想,又不想。”
池醉似乎被阎攸宁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蛊惑了,脱口而出后,连他自己都诧异极了。
阎攸宁挑了挑眉,他看到池醉方才眼里的一闪而逝的茫然。
明明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却仿佛连未来怎么样都还在犹豫。
就如同原著男二一次次想狠下心,最终却还是摆在那颗良善的心上。
阎攸宁看得出池醉在试着残忍无情,即便偶尔流露的阴鸷潜藏着无数过往一般,可其灵魂终究保留着温柔,不禁柔和了嗓音:“那你想不想为师留下?心里话。”
池醉愣了一下,稍稍使力的指骨透出几分不知所措,掷地有声道:“徒儿无权干涉师父的去留。”
“可我想留下。”
阎攸宁看着池醉惊诧的可爱神情,并不纠结想要留下的心情,伸了个懒腰,露齿笑道:“快到晌午了,还不去准备?”
“……好。”
池醉应道。
“炼器室在哪里?”
阎攸宁叫住池醉。
得到冰魄银草后,阎攸宁很想赶紧提升莲华清心铃。
可惜马上就是欢庆大典,阎攸宁怕炼器时间过于长久,临时生事,只能先放下这件事,改为炼制一些短时间内就可炼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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