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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收到的不只是消息,还有一封字迹熟悉的书信。
辛英走过来,倒了杯尚有余温的茶水润喉,瞥了一眼祖母手中的信后将茶水尽数倒进了衣领:“乌皎就是那个我们一直没找到的皇女?!
!”
“你离开剑南后真是越来越不稳重。”
辛随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甩掉的水珠,“怎么了,有捷报?”
辛英耐着性子禀报完了战况,才从辛随手中获取了一览萧景姝书信的许可。
她逐字逐句地看完虽然短暂却涵盖萧景姝前半生波折的信,沉默片刻才喃喃道:“难怪生就一副不信人的性情。”
又翻了翻周嘉记录的近几日萧景妍的所作所为:“她这是觉得,一个萧家二娘子便可满足我们的需要,所以无需隐瞒自己的身份了?可我还是觉得她更好。
我们不清楚萧二娘子的为人,也不清楚卫觊登基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军帐里没有旁人,辛随也没有纠正她颇为大不敬的称呼,沉声道:“我在剑南经营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太女卫日后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君主都有主动权么?”
辛英道:“既如此,何不直接拥立女帝!
祖母,除了西北,其他地方的兵力对我们而言不足为惧,更何况萧不言本就一心向着皎皎……”
辛随笑了笑:“阿英,你信不信倘若我们追随之人不是卫觊而是皎皎,江南道绝不会像眼下这么好打?”
辛英的嘴唇动了动,一时失语。
“我们要的不是打赢多少地方,而是尽快稳定下来,自上而下地恢复大帝当年定下的国策。”
辛随道,“倘若如今我们选的是皎皎,大晋的乱子只会比如今更大,这不是太女卫该做的事。”
辛随拍了拍比自己还高的孙女的肩膀:“而且,你完全忽视了皎皎的意愿。
忘了大帝驾崩前在手稿中写的最后几句话了么?”
辛英低下了头:“孙女永生也不敢忘。”
那位生而知之、天纵英明的女帝仙逝前的最后一篇手记并不长,却几乎能让每一个女子见之动容。
“我此生呕心沥血,不过只想后世女子有做任何选择的底气。
“想为帝者,无需被指责颠倒乾坤,想为将相者,无需惧怕前方无路可行。
反之,平凡度日者也不惧被指责胸无大志,人生千万条道路可走,哪条路上都能有女子身影。
“道阻且长,与后辈共勉。”
“皎皎就是那个性情,不喜争斗纷争,没胆子担起重任,就想做个普通人。”
辛随低声道,“即便如此,她还是尽力为我们要做的事搭桥牵线尽一份力,她能这样,我很欢喜。”
第75章杀意起“你真是将自己看得比泰山还高……
萧不言离开后,萧景姝又变回了那个从头到脚都藏着毒的萧景姝。
卫登借着照料她起居的名头送来了两个侍女,实则行监视看管之实。
萧景姝半分不在意,光明正大地用苗语和巫婴商议离开之事。
“拿到玉玺不难,难的是怎么不引人瞩目地离开。”
萧景姝思忖道,“卫登的生父新安郡王一向胆小,听闻他往年住在长安时府中都设有逃生密道,说不准在汴州也是这样。”
新安郡王府和刺史府不过一墙之隔罢了,倘若新安郡王府真有密道,说不准刺史府中也有入口,到时候他们可以借此离开。
巫婴道:“李叔也是这么说的,他已经潜入新安郡王府摸底了。”
李顺常年混迹三教九流,武功又极高,原本就是伪装的一把好手,有了易容伪装后更是如虎添翼。
巫婴嘀咕着给萧景姝传授了一些从李顺那里偷师来的伪装技巧,方才将话音转回正题:“他还说,公仪仇应当已经到汴州了。”
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萧景姝抿了一下唇角:“不管他,阿娘已经不在他手里了。”
两人对着脑袋说完话,又开始摆弄桌上一堆看起来极其骇人的东西——颜色奇异气味古怪的草药,形状各异的或生或死的虫子,还有一条乌漆嘛黑欺软怕硬的小蛇。
萧景姝熟练地换回中原官话,亲热地对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女招手:“姐姐们来帮我捣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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