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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做一辆吧,”
姜青禾用蒙语跟巴图尔说。
巴图尔舍不得,他反复摸着车轱辘,最后说:“给它换对好使的脚。”
牧民对草原上太多东西有感情了,不到万不得已,宁愿修都不愿意扔。
“换吧换吧,”
姜青禾拍拍徐祯的手。
徐祯思考了下好使的脚,他建议,“可以换对挎瓦脚子或是皮轱辘。”
木脚子太容易磨损了。
姜青禾不知道咋说,做个通译费头发阿,她最后翻译:“要不用铁包木的轱辘,要不换牛皮轱辘,保管还能用五六年。”
巴图尔眼神亮得可以,好像打开了扇新世界的大门。
他叽里呱啦地说:“两个都做一只。”
“没有这样的做法!”
“那屁股露,”
巴图尔又来显摆他那蹩脚的方言。
“是皮轱辘,”
姜青禾都要冒烟了。
最后说了一通,定下来挎瓦脚子,至少铁的耐用。
姜青禾还给他泼冷水,“就换轱辘,也要一头羔羊。”
“给给给,脚要好使,”
巴图尔很阔气,他可是羊大户,光羊羔崽子就有五十来头。
姜青禾后悔了,她应该宰得更狠一些的,毕竟她仇富。
豆花泡馍
草场也许不需要木匠,但生活在草场的牧民很盼望木匠的到来。
他们有很多要补的东西,大到挤奶桶、安在牛马背上的驮桶、水桶、木桌、立柜,小到篦子、哨子、箸笼子、粪叉子等等。
桂乐苏大娘还想让徐祯给她新做个羊圈,原先的木头朽坏了,羊角一顶就裂个大口子,好悬没叫羊溜出去。
姜青禾让他们挨个说要做啥,她从袋子里拿出一叠瓤瓤子,这玩意引火好用,在买不起纸的时候拿来记东西更好用。
她穷得连毛笔也买不起,倒是想过用羊毛做一只,后面发现,谁要一写就掉毛的笔啊。
姜青禾立马转换思路,毛笔不成就做炭笔,柳条子做炭笔好使。
不过她只是看别人做过,真自己上手废了很多柳条。
最后把折成粉笔长短,筷子粗细的柳条,塞进很小的铁罐里,糊一圈泥巴堵死。
那个铁罐本来就漏孔,她把其他小孔堵死,只留个孔出烟,再架起火烧,等烟不往外冒,拿出来的柳条子就烧的乌漆嘛黑,几根碰撞在一起像钉子敲击。
徐祯很费心把木头掏空,按炭笔大小给她做了个好几个笔套子。
再把前头一点点削尖,写在瓤瓤子上头字迹挺清楚,当然跟铅笔是比不了的,但对于她来说很可以了。
“你还识字?”
巴图尔惊讶,就相当于看到头牛会自己耕地,他又感慨,“该做歇家的。”
姜青禾当然会,她的会不是说写汉字,而是这边的文字,一种类似繁体字又稍微要简单一点的文字。
大伙没文化惯了,难得见到个能读书识字的,啧啧惊叹,都凑过来看。
姜青禾也会指着上头的蒙语名字说:“这是朝鲁图德大叔的名字,那是塞音的名字…以及琪琪格。”
会说蒙语姜青禾也自然学了蒙文,她在语言上头有那么点小小的天赋,说写都很像样。
那个总是不说话的琪琪格看着那一长串的文字,她盯着最后一个名字,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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