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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敷衍完两人回到殿中,就一五一十的将方才的情状汇报给连乔。
连乔听了没什么表情,只点点头,“你做得很好。”
绿珠有些迟疑,几番按捺后终忍不住问道:“娘娘,孙淑妃真的敢对世子动手么?”
连乔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当然。”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偏好,孙柔青的爱好便是美衣华服,但看她一年四季要换多少衣裳便知。
上个月江宁织造坊才送来几匹茧绸,皇帝尽数孝敬给了太后,太后又尽数予了淑妃。
这些事情,连乔早令人打探的清清楚楚,否则也不会独独针对孙淑妃——当然也是因为孙柔青独得太后怜惜,只有她不畏太后。
当然这种所谓的伎俩也只有小孩子才会上钩:再好的绸缎也比不上纸糊的风筝轻盈,幸亏楚晖年幼,自己又是深宅长大的少爷,见识颇少,只需轻轻的引诱便中计了。
连乔实在很佩服宫斗剧中那些满腹心机的女子,只需眉头一皱便有无数条妙计涌上心头,好像脑筋永远用不完似的。
有这样的本事,干脆自立为王算了,何苦为一个男人斗来斗去呢?
连乔的计谋就只够欺负小孩子。
紫玉听着两人兴兴头头的商议,心里只觉得异常不安,她抚着那条伤腿说道:“娘娘,若世子真因此事受到折辱,若陛下得知,恐怕……”
她显出黯然之色,“奴婢毕竟不能同世子相比。”
连乔不禁感叹,太过于体贴也不是件好事,她从来不认为逆来顺受是什么美德。
紫玉甘愿息事宁人,可是在连乔看来,恩怨分明才是公道,何况事情既已做下,哪有半途反悔的道理?
连乔遂安抚紫玉道:“你好好养伤,其余的事自有本宫料理。”
至于皇帝那里如何交代,连乔虽有些忐忑,却还不十分惧怕,皇帝毕竟是个成年人,跟成年人是可以讲道理的——小孩子就不行。
紫玉见她这样自信满满,也只好听之任之。
楚晖的手脚极快,孙淑妃发现的速度却也不慢。
事情正如连乔预期的那般,孙淑妃发现库房里珍贵的茧绸都被人裁成了破布,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她可不管什么世子不世子的,立时就让人将楚晖抓起来,狠狠地责打了一通。
听说庄亲王世子哭着离开合欢殿时,裤子都是破的,白嫩的屁股上满是一道道红印子,那模样可谓凄惨极了。
连乔听着方觉得痛快了些,她从来就不是宽容大度的人,楚晖虽罪不至死,但若不让这小屁孩吃点苦头,连乔总是于心不快。
她倚在门首,看着天边淡白的云团聚在一起,俨然便是硕大的蝴蝶翅膀。
连乔闲闲问道:“太后那边有何说辞?”
“还能如何说,毕竟是世子犯错在先,总不好为这个责罚淑妃娘娘的,只唠叨了几句下手过重,接着便请太医过来治伤了。”
绿珠的语气亦颇痛快。
连乔面上颐然,怪道都说疏不间亲,孙太后对楚晖再好,到底不及孙淑妃亲厚,可见孙家的人本性都是护短的,就连一向自诩慈悲和善的太后,在小恩小怨面前尚且暴露本相,大是大非就更不用提了。
是夜楚源过来,随口问起此事,连乔装出一副懵懂模样,“果真如此么?淑妃娘娘的心胸也太狭小了,和小孩子计较什么,也不怕失了身份。”
楚源听着这些虚情假意的话语,忍不住给她一个暴栗,“你敢说你没有从中捣鬼?世子好端端的怎会跑到合欢殿去,他一个小孩子又哪认识各色绸缎,还不是别人特意告诉他的!
你倒在朕面前装假,打量朕也和旁人一样好糊弄么?”
皇帝面上虽冷若冰霜,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质问的意味。
连乔便知他并未认真生气,遂揉了揉发红的额头,抱着他的肩膀腆容笑道:“陛下圣明,自然是没有什么能瞒不过您的。
可是臣妾并不单是为了自己出气,其实是有一番用意在里头的。”
楚源已经坐到床沿上,听她语气认真,随意的望了她一眼,“有何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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