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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不一般。
这些日子装着一百文钱的荷包俨然成了谢兰的幸运符,她几乎日日带着不离身。
谢梅虽不知晓其中内情,这些日子也看出了妹妹对这枚荷包是何等珍惜,如今却见她转赠给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下。
谢兰却不容她拒绝。
她轻声撒着娇,口吻却强硬得很:“姐你就收下罢!
莫非你是钱囊鼓了,看不上这区区一百文?唉,只怪小妹我不及姐夫出手那般大方……”
说着,她哀怨地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我收下就是。”
推脱不得的谢梅没好气道,“小促狭鬼,我心疼你攒些体己不易,你倒好,编排起我来了。”
姐妹俩在被子里闹作一团。
月光幽幽透过窗棂,薄薄的清辉晕染了少女的眉眼,她惆怅的心头挂起倒计时。
与妹妹打闹的时光即将一去不复返。
幼鸟长大后总要离巢,或许她只是先走一步。
……
八月初一,成亲前日,老徐氏领着三个儿媳前往薛家走完婚前最后一道流程——铺房,即在婚房中陈设衾帷、茵褥、器具。
初二,自镇上而来的迎亲队伍敲敲打打进了二桥村,为首的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身着九品绯色官服,亲自前来迎亲。
若说科举上榜是大登科,成亲就是小登科,依照大齐的规矩,百姓成亲时,男子可穿九品官服,女子可着凤冠霞帔。
毫无疑问,这是许多人人生最风光的一天。
薛家大郎薛玉章肖似其母,一张脸生得十分俊俏,又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身新郎官的绯衣,惹得沿途围观的乡民频频探看,
嘴上都不住地夸谢家找了个好女婿。
迎亲队伍所过之处,喜钱飞洒。
孩子们欢天喜地追着喜钱,吐出一串串吉利话。
薛玉章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谢拾与这位姐夫只见过一面,不过听大娘与大姐的话,似都对他十分满意。
就连二姐谢兰也在小堂弟面前口不对心地承认:“……勉勉强强,至少比另外两个强。”
所谓的另外两个,指的自然是曾经与谢梅相看最后没能看对眼的两位姐夫人选。
谢拾从家人的描述中拼出这位未来姐夫的形象:虽是遗腹子,由寡母一手带大,性格却并不优柔寡断,反而很有主见,绣坊生意在他的经营下稳中有进。
这样的人本该是长袖善舞的,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却是稳重、少言、沉着。
只凭薛玉章来提亲的那一日,谢拾所见的唯一一面,给他的印象的确是这样没错。
今日的他却与往日大不相同。
不仅失了沉着,简直喜形于色。
甚至于差点摔下马来,还好旁边的人扶了他一把。
院门口恰好看见这一幕的谢拾长长吐出一口气——万幸万幸,喜事险些变成了丧事,自家大姐姐差点就变成寡妇了!
不过,等一身凤冠霞帔的谢梅从屋子里出来,谢拾不禁懊悔方才不该庆幸这般早。
眼前的男人分明是即将从自家抢走大姐姐的强盗,从此往后谢家永远缺失了一角。
身为嫡亲兄长的谢松背着谢梅一路来到花轿前,谢拾的目光则一动不动落在薛玉章身上,直到他的袖摆被人轻轻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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