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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反问,“是我说我们一起睡的事吗?”
朔星没有否认,只是坐在了床边,身体一下下陷,所有的柔软都充斥了金钱的气息,鼻间是少女特有的柔软馨香。
“父亲并不欢迎你的到来。”
她颤了颤眼睫。
“这我知道。”
虽然表面上和谐友好,但这个家庭里充斥着异样,古怪的引力能把飞鸟扯得呱呱坠地。
卢卡斯的谎言很明显,现在才不过中午,一个拥有不少佣人的家族根本不可能收拾不出一间客店,这是无声委婉的逐客令。
不过很明显,无论梅还是朔星,都没有理会他话里暗藏的意思。
只是……明明有别的方法,梅一定要选择一起住这个对于朔星而言最坏的选择,这让朔星有一点不舒服。
“抱歉……我并不知道您这么讨厌和我一起睡,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一起,父亲就不敢轻举妄动,很抱歉忽略了您的感受。”
梅坐了起来,跪坐在床上,眼里似乎是水润的无措,“朔星小姐,如果实在不行,我想办法收拾一下,我睡地上吧。”
以退为进。
朔星低下头去。
她知道梅在假装,虽然嘴上说着对不起,可心底实际并没有多少歉意。
梅是一个很好的表演者伪装者,只是耐心不足,平日的伪装轻薄虚假,像雨中地上的水泡,是那种诚恳但又敷衍的道歉。
但很无奈,她没有任何办法。
“不,不用了。”
朔星如少女所料说出拒绝的话,“只是有一点不习惯身边有别人,不是讨厌你,可以勉强试着适应的。”
梅舔了一下下唇,笑:“那就好。”
之后的事就像在梦里一样。
在梅不断“先躺躺吧”
“上来吧”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的诱惑中,朔星鬼使神差地脱掉了最外层的斗篷,然后缓缓爬上了床榻。
厚重轻盈的柔软包围了她,梅声称有事先离开了,只剩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小憩。
通向阳台的窗帘半拉着,又是阴天,室内显示出一种冷意的昏暗,但又因为暖气,带起沉重的倦意,仿佛四肢躯干灌入了铅液,朔星才恍然,一向休息规律的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得到安稳的休息了。
可能是真的困了,当梅去而复返时,她感觉到梅在动她,但只有模糊的意识,无法掌控身躯。
梅在解她的衣服,拨弄一阵,摸着她的侧颈,把她的头抬起,枕在自己的腿上。
手掌在一下一下摸她的头,思绪随着手掌的起伏陷入更深的混沌。
记忆的最后,她听到她说:
“好孩子。”
——她的发尾露出一抹棕红。
不对劲。
再醒来,头疼得可怕,仿佛即将炸裂,像熟透了的西瓜那样,咔吧一声。
朔星摸了摸自己的脸,面颊因为闷热烫得惊人,颧骨上印着酡红,她从发疼的喉咙里挤出呜咽,嗓子嘶哑得不成样子。
天已经黑了,不知道是晚上几点,很安静,没有一点人声,朔星跪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脸,弓成一只熟虾。
一直到游离在外的意识稍稍回笼,她才摸黑起身,爬到床靠窗的一侧摸索——她记得电灯开关当初是在这个方向的。
“咔吧”
西瓜炸裂的声音响起,冷白刺目的强光照得她下意识闭紧了眼,一直到适应灯光,才缓缓松开捂住双眼的手,试探性眨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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