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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的回信中,也写他平日见闻,读了新书,拆看了新画册,也回了几首小诗,用词却比她委婉得多。
明明是两年后将要成婚的未婚夫妻,他待她却始终如待一块易碎的琉璃,生怕唐突她,让她不高兴。
第二封是讲有京中权贵看中她,怕会威逼。
他看了不由替她害怕,她字里行间的恐惧与担忧都让他感同深受。
他当时就决定,立刻去京城找令柔,至少他在身边,能稍微分担些痛苦。
可紧接着来的第三封,却让他放弃了想法。
上面说,她可能不日就会出发,到凉州来寻他成婚,要他先别轻举妄动。
他见了这封,先是有些提前成婚的欣喜,可又失落于她被逼迫到如此境地,不得不与父母分离,婚礼也不得他们见证。
自收了那第三封,他就开始置办着各类婚仪用具,又专门买下一个山脚下带大花园和小池塘的宅子。
姜府其实还空着,不是不能住。
但顾宁安记着,令柔不喜欢城中人多喧闹,一直想住到偏僻无人的地方去。
母亲留下的那一箱子金银也被他找出来,他打算到时直接将这箱子交给令柔,告诉她,这是一份来自十几年前的祝福,有了这一个,他们就一定会幸福美满。
带着这样的期盼,顾宁安伴着笑意入睡,梦里梦到了母亲,她夸他身子长得高大结实了,像每一个他见过的母亲那样,因为儿子长大成人而悄悄拭泪;又梦到母亲与令柔相处和乐,执手相依,与他永不分离。
……
天还未亮,月光还影绰着照向梦里人时,一夜好梦的顾宁安却被叫起。
他环视着突然出现在他屋里的一众,叫醒他的是父亲,旁边还跟着他继母;站的远些他也认识,是他未婚妻家的上峰王通判和两个属官;
站得最近的却是几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衣着虽是暗色,且风尘仆仆,但穿的明显不是本地布料,应当是南方来的锦缎,非富即贵。
顾宁安皱起眉头,他不是蠢人,明白这一众来者不善。
结合着之前令柔的来信,他预感不好……
“顾家郎君”
那陌生一众的领头人颇为客气地开口。
“我们是从京中良国公府连夜赶来的,我家小姐从前与你有过一段缘分,然而现今形势不同,实难履约。
还请你退还婚书,从此一别两宽为好,该有的我们都会补偿到。”
顾宁安眉心一跳,他本以为这一伙是威逼令柔的人派来的,却没想到是令柔的家人。
那权贵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让国公府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安儿,”
他父亲开口,表情为难道:“婚事不成,咱们就再另择淑女,两家结亲,可不是我们一头热就能成的。”
顾宁安拧眉,不顾他父亲的哀求,直把头冲向刚才说话那位,愤怒道:“我与令柔,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未婚妻的父母都赞同,怎么轮到更远一辈的亲戚来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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