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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还是去看看产妇吧!”
谢砚并不欲与这等油嘴滑舌之人多言,递了锭碎银堵住她的嘴。
面上,仍恭谦折腰比了个请的手势:“产妇和胎儿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后面就劳烦婆婆了!”
“公子客气!”
稳婆摩挲着手上一锭亮晶晶的银子,嘴咧到了后脑勺,忙接过血糊糊的孩子,处理余下的事去了。
产妇转危为安,姜云婵转身去溪边洗手。
净了手的血,她才仰起脖颈,对着碧空缓缓吐了口气。
气息吹拂起额头上碎发,飘飘扬的,晨曦落在她鼻尖,衬得她侧颜温柔。
身后,谢砚和夏竹都为之一怔。
似乎有许多天,不曾在姑娘脸上看到松懈的表情了。
她能有些许生机,谢砚心里亦松泛了许多,上前打横抱起她,回了马车。
姜云婵身体突然悬空,吓了一跳,抵着他的肩膀,不停扑腾双腿,“谢砚,你、你做什么?”
“接生都不怕,我抱抱就怕了?”
谢砚笑着揶揄。
跨进马车时,顺手放下来竹帘。
马车里的光线随即被遮挡,只余一线暖阳从车帘缝隙透进来,随着帘子摇曳,光线昏暗暗的。
“这两日,有没有想过我?”
谢砚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车厢里。
层层叠叠。
姜云婵默默往马车角落缩了缩,抿唇不语。
谢砚其实也知道自己听不到想听的答案,但莫名地想问。
结果,显而易见,没有意外发生。
谢砚蹲到了她膝边,把她困在马车一隅,又问:“身上的伤如何了?”
“无碍!”
姜云婵摇了摇头。
谢砚不放心,掀开她的小衣一看,只见小腹上留着一道刚结痂的疤痕。
虽然不深,但离孩子很近很近了。
若差分毫,就伤了他们的骨肉了。
谢砚眸中担忧之色更浓,耳朵贴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听了听。
他风尘仆仆彻夜赶来,耳尖冰冰凉的,碰到姜云婵的肌肤,她紧张地小腹一缩。
谢砚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小腹,如同哄婴孩一般,“宝宝别怕,爹爹回来保护你和娘亲了。”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姜云婵腹心,像南方过境,绵而暖。
姜云婵肚子里生出一股奇异的暖流,仿佛孩子真与他有感应一般,暖流蔓延向她的四肢、心脉。
姜云婵指骨扣紧马车板凳,想将那股不可控的情绪压下去。
她一瞬不瞬盯着单膝跪在她眼前的男人,不停告诫自己:
就是这个男人的娘虐死了她的爹爹娘亲!
就是这个男人给她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灾难!
脑海里的血腥画面不停穿梭,仿佛是上天在提醒她报仇雪恨,在告诫她要尽快赎罪!
她血液汹涌,猛地抽出了玉簪,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几乎是同一时刻,谢砚突然抬起头来,凌厉的目光落在玉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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