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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为了裴氏……
念及此,老者所执之棋方才落定,在玉质的棋盘之上砸出清脆的声响。
话虽如此,但还有一件事让他不太确定,便是今日已然是沐浴第三日,山上却无一人下来,也无人来通知太祀传礼……
难不成当真出了什么意外?这个念头还是让他执棋的手顿了顿。
霭山之上,日照刚过山峰,唤醒了一室的生机。
床榻之上,一缕晨光穿过轻纱入眼,惊醒了榻边睡着的人。
阿笙见天光摇晃着,几分刺眼,遂抬头去看还在熟睡的裴钰,此刻他安静地如一湖静水,就连呼吸都是那般清浅。
晨光在他的身上留下斑驳的色彩,和着这一室的静谧,让他整个人仿似沉睡在静止的时间中。
阿笙正欲起身,却随即察觉到自己被他抓着的手腕,又放轻了动作,缓缓将床边的纱帘放下了些许,正好遮住此刻扰人的天光。
她看着裴钰几分消瘦的容颜,愁思又上眉头。
按族医的话道,九公子此番过后怕是要常年调养了。
念及此,她的目光不由地看向裴钰那如藤蔓般散在床上的长发,不过三日便有华发滋生。
阿笙满目的愁绪,却丝毫没有察觉他已然醒了,刚抬眼便闯进一片如渊的深邃当中,让她心中微微一滞。
裴钰见她看着自己发呆,倒是饶有兴致地逗她,“我就这般好看?”
他出口的声音带着嘶哑,气息仍有些虚弱,却是带上了惯有的笑,仿似想要刻意地宽慰人心。
但这一次,阿笙却没有随着他打趣,她提了提自己的手腕,裴钰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紧紧抓着她,待他松手时,阿笙的手腕已然是一片红痕。
“抱歉。”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阿笙的声音闷闷的,她顺势坐回了脚踏之上,前日里,族医为裴钰放血,现下他身上还有伤口,阿笙怕自己无意伤着他,便着人将脚踏铺垫了一番,这般坐着也不难受。
裴钰见她伏在榻边,细细地观察着他,仿佛他就是那瓷器做得娃娃般,怕磕着碰着便碎了。
他随即便撑起了身子想坐起来,阿笙见此赶紧去扶,她不知裴钰恢复了几分力气,便索性像前日里那般,直接抱着裴钰将人往上托着,这般靠近让裴钰微微一愣。
阿笙的发丝在他的鼻尖划过,这微痒的触感仿似来自心尖的颤动,他低垂着的眸子中随即闪过几丝笑意,也不与阿笙说清这些事自己还是能做,就任阿笙摆弄着身后的软垫,而后规矩地坐好。
这份乖巧在裴钰身上甚是少见。
“可感觉还有哪里不适?”
见阿笙问得认真,裴钰缓声道:“没有,只是有些乏力。”
见阿笙点了点头,便又不说话了,裴钰不自觉微微侧头去看她低垂的眸子。
“怎么了?”
阿笙摇了摇头。
裴钰顺着她的目光便看到自己华丝难藏的长发,随手拾起一缕,神色淡然地看着。
阿笙以为他在意此事,赶紧开口道:“我问过大夫了,他说可用桑叶煮酒染发,还有好些可用的法子……”
她话未说完,便见裴钰抬眼看向自己,眼中带着几分认真。
“你可嫌弃了?”
阿笙连连摇头,“我不嫌弃你!”
“哦,原来你不嫌弃我啊。”
听着他调笑的话和染进笑意的眉眼,阿笙便知自己又是上了这狐狸的当,诱得自己说出这番话来。
见阿笙沉了眉目,裴钰遂才收了玩笑,缓声道:“我是男子,容貌之事本就不如女子那般在意,这点东西我并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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