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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为着这点恩情,才留她做了外室。”
皇后眉心一皱,叫人打了阿弗二十大板,饶了性命。
然阿弗是个早产儿,身子本就孱弱。
被打了板子后,生了三天三夜的高烧,差点活不过来。
睁开眼睛,榻边凹陷下去一块,赵槃就坐在塌边。
他看着她,目色黑如点漆。
那古井无澜的眸子里,无半分安慰之意,却泛着冷冽的清寒。
他话语中听不出情绪,“把药喝了吧。”
阿弗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就是那一夜,她阴差阳错地有了他的孩子。
皇后娘娘因为知道阿弗是太子的救命恩人,便叫赵槃自行处理。
“我不想喝,”
阿弗哭了,眼角泛起水光,哀求他,“求求你,留下他。
我想要这个孩子,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就当换这个孩子命。
今后,我会带着他走得远远的,再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赵槃冷峻的面庞别了过去,吐出两个字,“听话。”
阿弗不肯放弃,颤颤地揪着他的袖子,“你是被皇后所逼吗?你带我走吧,咱们一起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就像初遇时那样,种花写诗烹茶……和我们的孩子,没有人能阻隔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赵槃冰凉的指尖便已抚上她的脸颊,眼神却含着一团冰冷的雾气。
赵槃半晌没说话,阿弗还以为他动容了。
下一刻,他用指腹拭干她的泪水,留下冷冷的几个字,“阿弗,梦该醒了,别叫我为难。”
阿弗瘫坐在床上,浑身犹如跌入冰窖中,任凭几个婆子进来捏开她的嘴,把落胎药灌了进去。
赵槃并不爱她,他也不是她那个陪伴她终老的作伴人。
到了又一年入秋时分,她才从下人的嘴里听到,太子和卫长公主是青梅竹马,卫长公主有个小字,便叫阿芙。
阿弗入府的第一眼就被下人们另眼相看,不是因为别的,她长得实在是和卫长公主有几分像。
说像倒也不是很像,卫长公主天生丽质眉心点痣,一双杏眼中仿佛寒秋利刃般的英气。
而阿弗不但没有那颗痣,眉心处还有一长串丑陋的疤痕,身形瘦弱,一看面相便知是苦命人。
阿弗这才意识到,赵槃从前那般温柔地唤她,原来唤的并不是阿弗,而是阿芙。
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女,永远成不了身份煊赫的卫长公主。
嬷嬷们小声议论,“殿下冷情,那女子只不过她容貌有几分卫长公主的影子罢了,又仗着自己曾给过殿下一碗芽菜汤,便妄图诞下皇家血脉、一步登天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另一人说道,“且不说她配不配,太子殿下又怎么叫庶子女生在嫡子女的前头?之前的那一碗红花,已叫她不能在生养了。
只是殿下仁善,一直念着旧情,没将她扫地出门罢了。”
阿弗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酸涩和绝望像古井里冰凉的水,将她连头带脚齐齐淹没,喘不过一口气来。
她已不能再生养了?
阿弗舌头格格而颤,簌簌落下泪来。
泪落沾襟,溅在手帕上,现出一丝血痕来了。
她孤零零地出生,孤零零地长大,这辈子注定都要孤零零,最后像拾荒婆婆一样孤零零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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