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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震撼得一时没想出能吐槽什么。
不过没弹幕也正好。
因为气氛特殊,宋汝瓷坐在沙发里,微垂着头看祝燃,窗外暴风雨砸着窗户,房间里的灯光明亮,清瘦身影很安静。
祝燃拿那个抱枕垫着,真跪在了沙发边上,两人只隔一个沙发扶手。
祝燃攥着课本,力道之大已经让纸页发皱,他跪直了,不敢看宋汝瓷的反应,绞尽脑汁盯着那个没见过的公式,埋着头低声解释:“我好好听了,没走神,这道题是不是——”
一只手轻轻落在他头顶。
祝燃打了个激灵。
宋汝瓷在摸他的头发。
力道很轻,很温和,和过去很像。
……很像,没有区别,几乎一模一样。
酸涩的熟悉感铺天盖地淹没一切,钻进他的骨头缝,然后干燥凝固定型,动一动就会咯吱作响。
一切像是又短暂回到四年前。
猫嫌狗厌没人管的狂妄小屁孩,愿意陪着他的、耐心讲枯燥乐理的吉他手。
这种遥远的熟悉扼住喉咙,心脏上的钢弦勒出血。
祝燃吃力抬头,看见望着他的浅色眼睛,宋汝瓷还愿意看他,这双眼睛还愿意朝他微微弯起。
宋汝瓷从没变过。
“好了。”
宋汝瓷笑笑,轻轻拍了下身旁的空处,“这样怎么讲课,太远了,坐过来。”
祝燃做不到不听话,他站起身,按照宋汝瓷说的走过去,坐在那个空位上,他的心脏跳得很快,盯着教材上的黑字,几乎觉得它们会自己动,挣破纸面变成绳索。
祝燃被这种看不见的绳索套住。
他像是分成了两个,一个极力听宋汝瓷讲课,尽力提问、理解、回答,盼着再看见那双眼睛笑一笑,另一个被吊在悬崖边上。
祝燃忍不住伸手,轻轻替宋汝瓷按揉腰背,掌心下一片冰冷僵硬,被他覆着的地方像是几乎没什么知觉了,宋汝瓷轻轻眨了下眼睛,抬起头。
“不用管我。”
祝燃低声说,“你讲你的,我听着,你讲得特别好。”
浅色的眼睛微微弯了下。
宋汝瓷的力气不足,声音变轻,担心他听不清,宽容地示意他再坐近些。
祝燃立刻把垫子挪过去占座,又给宋汝瓷泡了杯润喉茶,快步回来,坐在垫子上,一只手护着宋汝瓷的腰。
他发现宋汝瓷像是受过什么不轻的伤。
没来得及好好治,就这么将就着了,于是落下旧伤,错位的骨头支离着凸出,他听说宋汝瓷去工地打过工,是那时候受的伤吗?
宋汝瓷当初为什么宁可一声不吭地走,不问他借钱——如果真像是穆鹤展现出的那样,宋汝瓷是个钻进钱眼里、自私贪婪的骗子,又何必去打工?
当初他们的关系那么好。
宋汝瓷只要动动口,动动手。
有多少唾手可得的机会,从他们这些十几岁的富二代身上刮走一大笔钱?
宋汝瓷这么做过吗?
祝燃胸口涩痛,仿佛吞下灼烫炭火,他的确不了解大学四年的宋汝瓷、没见过和穆鹤谈恋爱的宋汝瓷,可他了解listen,比任何人都了解……
合上书页的声音将他惊醒。
祝燃醒过神,懊悔不已:“我走神了是不是?”
宋汝瓷望着他,眼睛弯了下,还和四年前一样,温声替他开脱:“是讲得太久了,该休息一会儿……想打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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