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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寺内的寮房朴素至极,除了一处卧榻,两方案几和蒲团以外,便只有一侧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经书。
沈如姻拿了一本佛母经来抄。
沈栖姻什么经都没拿,只一味在纸上画王八。
忍冬跪坐在她旁边,双手托着下巴,眨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问她:“小姐,您画这么多乌龟做什么?”
“这不是乌龟。”
“那是什么?”
“王八。”
“……”
忍冬向来奉沈栖姻为仙女一般,只觉得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对,如今少见地对她做出无言以对的表情,看得沈栖姻难掩笑意,眉目如画。
她认真解释:“乌龟的头是圆的,王八的头是尖的。”
“乌龟的尾巴比较长,而王八相对而言尾巴比较短。”
“还有啊,乌龟的壳子上有花纹,但王八没有。”
话落,她举起自己画满王八的那张纸给忍冬看:“尖头、短尾、无纹,所以,我画的是小王八,不是乌龟。”
无声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忍冬抿唇沉默了一瞬,出口的话像是在对沈栖姻说,又像是在对她自己说。
“嗯,小姐开心就好。”
沈栖姻哑然失笑。
她没告诉忍冬,她画的这些王八都是有名字的。
不多不少,整十只。
对着沈家的十口人。
不过想到千年王八万年龟,沈栖姻可不想他们长命百岁的,于是揉皱了方才那张纸,另拿了一张,开始画翻了盖的王八。
分神扫了眼已经有些坐不住的沈如姻,她装作没看见,问忍冬:“忍冬,你想学画画吗?”
忍冬是个实诚孩子,不答反问:“画什么?王八吗?”
“噗——”
沈栖姻掩唇笑开,音色愉耳。
这厢主仆俩正在说话,不妨对面的沈如姻忽然起身,说:“二姐姐,我坐的工夫大了些,脖子低得怪酸的,出去走走再来。”
沈栖姻不咸不淡地“嗯”
了一声。
沈如姻带着婢女前脚走,后脚忍冬就在沈栖姻的示意下跟了出去。
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忍冬回来对沈栖姻耳语一番,二人便一起离开了寮房,面色焦急,脚步匆匆。
沈栖姻边走边问忍冬:“你确定没有看错?”
“奴婢瞧得一清二楚!”
“此事绝对不能声张,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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