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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寒试探地问道。
春风微醺里,堃远听到顷寒之问有些出乎意料:“这是什么话,我们千里赶回来,都走到这里了,哪有临时不娶的道理。”
顷寒心想堃远说得没错,前方百米处便是碧州城门,霓雀庄离城门不远,他望了望笼中的聘雁、豪华的香车以及堃远似乎从未对这桩婚事流露过任何难为之意——堃远也是认真的。
“你这样子,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紧张?”
“有吗?”
林堃远矢口否认道,而事实上,他真的不知道柳若蘅要是看到他的脸,会不会转头就跑。
“你的脸,总是红一阵青一阵的啊。”
“是吗?”
林堃远不可置信地看着东方顷寒。
进了城门,顷寒特别确定地点点头,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街道有些古怪?”
“你从今天早上进门到现在一直很古怪……”
林堃远骑着高头大马无奈道,“你是东方顷寒,清缘山道一大师的亲传弟子,脑子最好使的呀。
昨晚上的事情,不就是你我都觉得奇怪,所以我实地看了看,该收拾的收拾了。
我娶柳若蘅是因为她是我母亲留下来的婚约,我必须践行,而且她还是江南第一美人,我当然得赶回来娶啊,不然我为了那几两功名,让人家等着吗?功名嘛,得了就在,人不娶,是会跑的。”
林堃远的脑袋里,依然是柳若蘅在蓟州官道上想起婚约的那般失落神情,倘若没有猜错,柳若蘅正是冷面芙蓉,那关于自己屠杀师弟的传言也一定到了她耳朵里。
“你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如果,我跟你说,柳若蘅就是冷面芙蓉,你信吗?”
东方顷寒瞬时哑口。
“你姐夫,在行商之前,就是在瑶恩宫修习的。”
……顷寒又想开口,却被林堃远打断:“我没有证据,但是我一定得娶回来聊聊。”
,!
……说话间,队伍已至霓雀庄门口。
霓雀庄的绸缎每年都引领着江南的潮流,这次婚礼,柳步筵还特意用了霓雀庄最时新的苏芳锦和青虹纱装饰门楣,不仅光彩夺目,而且在可以用丝绸换钱的大瀛,这算是豪奢无比了。
东方顷寒经他一点破,脑袋转得飞快,心里长叹一声:不用聊,一定是了。
然后,他只觉得自己被堃远敲了一下,方想起自己今儿正儿八经的傧相身份,立马下马致礼道:“海州霈泽庄二郎堃远接霓雀庄娘子若蘅,二族交欢、永结同好。”
霓雀庄的樽松居内,若蘅准备妥当,正在拜别兄嫂:“妹妹今日一走,不知何时才能与哥哥嫂嫂相见,兄嫂养育之恩妹妹没齿难忘。”
柳步筵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与人相处周到圆滑,要说他有什么软肋,一定是他的妹妹。
而立之年的他有着不惑的稳重,红了的眼眶里不免噙着泪水:“说这些干嘛,今天是高兴的日子。”
见哥哥对她的一片不舍,若蘅也是极致地难过,她说的不是客套的女儿留恋之语,而是真心道别:“若蘅今日一别,惟愿兄嫂惜自珍重、和顺安康。”
“一阳初动,二姓和谐,请三多具四美,五世其昌征凤卜。
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凑八音歌九和,十全无缺羡鸾和。”
门外,东方顷寒又请了一回。
“好了,知道了,走吧,又不是不回来了。”
柳步筵忍下眼泪:“林二郎也要等急了。”
他日再给哥哥赔罪了,柳若蘅跪在哥哥面前不起,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我这妹妹平日里都不着家,今日倒是留恋家。”
柳步筵见若蘅如此反倒笑了,他扶起若蘅,宠溺道,“行,那让那小子再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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