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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这对兄弟彼此仇恨了这么多年,不会废物到谁也没杀了谁。
但他没想到济善这么能干,让她去杀一个人,她无师自通地把家事捅出了界,朝天上捅个篓子!
还是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的好篓子!
陈相青两眼一弯,清清俊俊,眼底的笑意很邪,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乐法:“那也够本事了。”
他笑,李哲也笑,主仆二人对着外头疯传的死讯愉悦,一齐利落地穿过游廊。
待入了平南王的院子,李哲便收敛了笑容,安分垂手退至一旁。
陈相青上前去,被亲爹的侍从拦了,客客气气地对他说:“王爷还在睡。”
他又笑,也客客气气地朝那人一点头:“我等着。”
王府里独一份的父慈子孝,当爹的在屋里睡,当儿子的在院子里站着等。
连个正屋的门都不开,就站着干等。
陈相青在平南王心里,始终是有点儿比不上兄长,但凡重要一些的事务从来落不到他手里,而全在陈相瑀掌握中。
陈相青争过,但父王不仅觉着他天生比兄长挨上一截,还特别的看不惯他出头。
但凡他好着一点儿,要盖过陈相瑀,便会遭到父兄的打压,猝不及防地跌下去。
他少年时期,就是等着这么一扇门等过来的,有时候等了一下午,腿也站木了,心也等乏了,才能等来父亲那扇门,朝他吝啬地打开一条缝,告诉他“王爷没空,回去吧”
。
陈相青立身如青松,肩正颈直,院中落着他修长的影子,他百无聊赖地以目光丈量,心想,比小时候的影子长了好多,已经能将院里种的水兰尽数笼罩其下。
长了,也挺拔了,年幼的时候,影子只是他无助的缩影。
他清楚地记得,父王一直是很想要个闺女的,因而生了又生,宠幸的妻妾成群。
然而不知为何,总是生养不下来,多的还在胎里便落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生下来的,生那日他以为自己总能有个小妹小弟,兴致勃勃地逃了夫子的学堂,跑到父王的院里来,趁着接生的乱,溜到了屋内,却只等来了一个双头的死婴。
两个偌大头颅,挤在一具稚弱的婴儿身体上,把接生的婆子当即吓昏了过去。
年幼的他呆呆的立着,不知念想了好久的小妹小弟,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的怪物。
平南王只瞧了那可怖的死胎一眼,随即就看见了偷溜进来的他。
平南王就抓起陈相青,把他按在那血淋淋的死胎面前。
“你来了?来得正好!
瞧清楚了这副样子,都是因为你!
全都是因为你!”
他知道自己不招父王的喜欢器重,打小就知道。
可是……为什么都是因为我?
凭什么就是因为我?
陈相青慢悠悠地等,想象着父王得知兄长出事时的震怒,想象着他面对朗家那烂摊子时的狂躁。
越想,他越满意济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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