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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此时为老伴洗净脸擦拭血迹,不住喃喃:“你怎么就先走了?怪我弱也怪我迟,我该你一起走,可我不敢,也不想他家绝后。
善禾,陈然那孩子回来了,他如何受得了这打击?”
☆、死嫁(十二)“击鼓鸣丧,白绸红鸾命里自有了断。”
——棺材沈颍死得突然,灵堂丧礼一切从简,只有个临时做法用的棺材银钉压得凶狠,那只怕是他死后最值钱的物件。
唢呐刺着琴瑟和鸣之意的喜乐戛然停了,像是二胡弦断。
一阵脚步退去声捏得柳杏心紧,她急忙接着从内里拍打棺材板木。
“你们要去哪!”
劳是她常年劳作,到底也是个软糯女子,硬生生拍棺也是无人应答。
这棺材难听见外头声响,狭窄潮湿,一股腐臭。
“滋——滋——滋——砰!”
一阵恰使菜刀切割木头的声响后,是只尖刺锤子狠狠打进棺木,惊得她往后缩——倘若是粗略刺了些小孔供她呼吸。
沈家今夜只想吊着这条人命。
拍棺一阵手心发痛,柳杏喘息迫使自己平复,哆嗦着去望她既定的夫婿。
蛆虫直往尸身眼眶里挤,堆积一大溜,尸油黏腻沾着新娘衣襟。
可这沈家庶子死了不过两日,如今看着却不像是肺痨死的!
“省着点儿力气吧,莫要疼了手才是。”
一只爪子透过实木穿了过来,自然是糜:“与其做无为之事,你怎么不看看你的新婚夫婿呢,叶姑娘?”
叶柳杏单只身形侧在棺内,与同侧身的尸体面对着。
糜在这棺材内,挤得棺材空间越发狭小,他鹰钩似的食指指甲往沈颍右脸颊狠狠一戳,尸肉化腐,如板上熟肉。
他也不在意柳杏没言语,指甲刮下些尸体的面部细肉,他惋惜又嫌弃:“啧啧——太瘦了。
若他放在瓦罐里煮烂了炖锅骨头汤,那倒还有点吃食意义。”
“死者为大。
沈家二公子他死了,没招惹你的糜,你若是有办法,求你救救我——可否带我离开这棺木?”
柳杏侧着身子想着法子缩着身子。
棺材里凉飕飕的,小孔灌进些白蜡味儿。
沈颍尸体上的蛆竟是贪好血性的,循着她手腕额头磨破的腥味,缓慢蠕动挪至身旁。
触到蛆身,她有些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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