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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尘害怕自己露馅,说了不该说的,便用疑惑的眼神看他:“朱少卿这话是什么意思?葛账房的案子不是了结了吗?”
朱长岁难得在外人眼前笑了笑,淡淡笑容,可不是因为高兴,而是眼神中带着一种嘲讽,甚至怜悯。
他在怜悯什么?
柳依尘不明白。
“看来柳娘子知道的不少,也是,你与白墨存青梅竹马,纵然有过嫌隙,但感情一直在,他一出事你便来寻我,为他前后奔走,打探消息,的确与我不同。”
柳依尘不解:“什么与你不同?”
朱长岁没解释,只说:“白墨存精心策划,利用葛账房的死,弄出尸体被盗之事,宣扬盗用军粮的案情,看起来好像是要为葛帐房一家讨一个公道,可如果我说,他从头到尾的目的,都不是为葛账房,而仅仅是想利用你们这些人,报自己的私仇,柳娘子可信?”
“私仇?什么私仇?”
柳依尘认定他话里有话,并不肯轻易信,再说账册的事可以是白墨存策划,可她被逼去偷窃,难道也是白墨存的计划?
真是可笑!
朱长岁问她:“你可知道,白墨存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我听说他父亲被贬之后,到了南边,水土不服病逝的。”
朱长岁却摇头:“不,更准确的说,他父亲是死于党争。”
白墨存的私仇,要从他父亲的死开始说起。
五年多以前,白墨存的父亲白令之,官居兵部尚书。
虽然因为枢密院的存在,兵部权力被削弱很多,但毕竟是六部之一,兵部尚书的权利又会小到哪里去。
那一年,发生了一件案子。
那是胡氏惨案。
柳依尘没有听过这件事情,五年前她还在并州城,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朱长岁一边烹茶,一边继续道:“那一年,边城虎口镇与西夏人发生冲突,死了不少人。
那些将士阵亡之后,每个人的家眷,都能得到一定的抚恤金。
偏偏那一年,下了一场冬雪。
开封城里,都冻死不少人。”
其中有一姓胡的妇人,眼看着儿子被冻死,便抱着儿子的尸体,到宣德门外,敲击登闻鼓,说朝廷侵吞她丈夫的抚恤金,至今一文未发,才使得她家中无米开锅,无钱买炭火,孩子活生生被冻死。
她豁出一条命,要朝廷给他们家一个公道。
说完,便一头撞死在宣德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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