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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同?”
凌久默默咽下一口口水,心情忐忑不安,他还是很在乎贴身丫鬟的看法的。
“不知道,但您今日说话听着怪异,平日里似乎从未说过这种话。”
墨竹有些犹豫道,虽说她与小姐一同长大,但尊卑有别,小姐又不是那种与人亲近的,两人再亲也是隔着主仆,擅自揣度主家是大忌。
但今日的小姐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凌久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袖口的花纹,问道:“是吗,那在墨竹眼里遇到今天这样的事,平日的我会说什么?”
墨竹看着凌久的眼睛,恍惚间,凌久觉得她已经认出自己不是冯嫽,下一瞬她却已低下了头,恭敬道:“您会说,这管家之事非同小可,身为未出阁女子,本就不便插手太多,府里之事,要等夫人病愈再做定夺。
公爷和世子在外征战,若知晓府中事务随意更替,怕是也会心生不满。”
原是该这么说吗?凌久眨眨眼,将冯嫽的语言习惯记入心中,字字斟酌道:“墨竹啊,去把父亲留下的亲卫都喊过来,我有事与他们相说。”
他不是那种白吃白喝的人,既然在人家身体里暂住,那他就要帮人家干点事。
他到要看看,到底是谁有天大的胆子,主子的事也敢嚼舌根。
墨竹虽不明其意,但并不发问,领命而去,半晌与凌久一门之隔的院中便站了二十多人。
凌久已然整理好衣装,身披狐白裘,命其他丫鬟将中椅搬至门口,往门前一坐,号令开门。
霎时间,二十多名身着镇国公府亲卫服饰的高大男子整齐跪安于前。
玄色劲装前襟与靴面之上皆用银线绣着麒麟踏云,在日光下反出亮色,彰显着镇国公府的威严与荣耀。
腰间束着的佩刀、令牌等物件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更显肃杀之气。
凌久坐于正上,冷眼扫过,双手交错搭在腿上,虽身着罗裙,却生威严之感,仿佛他本就是这军队的掌权者。
从最左边的亲卫开始,他的视线缓缓移动,每落在一人身上,那亲卫的身子便下意识地绷得更紧,原本就挺直的脊背犹如拉满的弓弦。
哟,这不是冯嫽留给他那俩护卫大哥嘛,关系真好,还站一起呢。
凌久看见了熟人,险些没绷住,昨天还在嘻嘻哈哈地跟他打牌,今天就面如冷冰帅帅地跪在下面,这种看朋友装逼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忍不住想笑。
凌久垂垂眼将笑意隐在心底,抬眸依旧不紧不慢地将在场的每一个亲卫都打量了个遍。
整个院子里仿佛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唯有衣摆偶尔随风拂动的声响,在此刻压抑的氛围中如战旗翻滚。
待目光从最后一名亲卫身上移开后,凌久才缓缓开口道:“有劳各位同我承安寺一行,我知道各位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精锐,大敌当前,被留在府中护卫家眷自是不甘。”
“但若连此等小事都做不好,又怎能放心诸位上了战场,会不会投敌呢?”
凌久自知此话说得难听,对这些情愿保家卫国的士兵来说算是极大的侮辱了。
但他就要这个效果。
“小姐,”
为首的亲卫队长忍不住开口质问,“我等自入镇国公府,蒙公爷大恩,便一心只愿肝脑涂地,从无不忠不义之念,您何出此言!”
“是吗?”
凌久拢了拢狐裘,毛绒绒暖呼呼地扎在他脸上弄得他有些昏昏欲睡,说话语速也不紧不慢的,“那我就好奇了,到底是谁在这府中作长舌鬼,将本小姐的一举一动都如数传到姨娘耳中。”
“嗯……是你不成?”
凌久纤手支颐,随便点了个人,不等他回答又转向另一个人,“哦,还是你?”
亲卫军二十多人,一时竟无人敢应,只默默立在原地,活脱脱一群受惊的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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