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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点。”
暴怒的声音戛然而止,监禁室陡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贺硝仿佛真的在这一巴掌里冷静下来,迟迟没有回转满是血的脸。
半晌,林熄冷声说:“你想要平等,这世界从来没有真正的平等。”
“怎么没有?有钱,就是平等,秩序建立在金钱之上,金钱之下,就是草芥。”
贺硝哑着嗓子回头,双眼在昏光下泛着猩红的颜色。
“那么,你就该明白,自己并不值得同情。”
林熄冷眼看他。
贺硝垂下头,低声说了句什么,林熄没听清,蹲下身时,贺硝猝然暴起,锁链发出铛然声响,贺硝伸头,死死咬在他侧颈。
林熄吃痛,伸手甩鞭,这时,贺硝竟挣脱了手铐上的锁链,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们一同飞了出去,林熄砸在地上,贺硝翻身而起,生生扯断了手铐,将鞭子一脚踢开,拽起地上的林熄,把他压在舱门上。
林熄后背撞在结实的合金上,发出闷响,贺硝吐掉口中林熄的血,冲他露出一口森然的牙。
“我从来不要任何人同情。”
他说。
林熄抬手劈向他侧颈,贺硝比他更早一步预料到,没有回头,直接接住了他的手,他凝视着林熄,捏紧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使用白环或者利用腕带下达电击命令,林熄白皙的手腕与贺硝的手掌形成鲜明反差,只需稍一使力,贺硝就能生生掰断这段脆弱的腕骨。
没有爪牙的猫,这次他看的更清楚,红痣暴露在他的视野里,仿佛在滴血,此刻在昏光里勾着惊心动魄的明艳。
贺硝舔掉唇边的血,目光有些贪婪地在那两颗红痣上逡巡几番,血水顺着贺硝的手臂往下滑,他如同一头嗜血啖肉的野兽,最后目光落在林熄的眼睛里,在昏暗的灯光中凝视着他。
那双眼睛和林熄的声音一样冰冷,没有一点温度,仔细探究,就会发现冰面下强压的愤怒。
或许他下一刻就要那么说了,贺硝莫名其妙地想。
“疯狗。”
林熄果然说。
如果是甄有钱那样的人说出这个词,会让贺硝有种杀人的冲动,但林熄的高位巧妙地中和了这种冲动,高高在上的首席执行官带着纯黑的合金鞭出现在监禁室里,好像天生适合驯服爱咬人的疯狗。
像在酷暑喝到一杯冒着气泡的酒,残忍的冰凉中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贺硝喉头滚动一下,有点渴。
禁闭室里寂静无声,他们就这样在咫尺之间对视,林熄的神色依旧很浅淡,带着上位者的漠视,他的肩颈渗出血,顺着锁骨滑落,二人的血混杂在一处,糊在贺硝的胸前,也弄脏了林熄的衬衫。
半晌,贺放开了林熄。
林熄要他活着,他也得要林熄活着,否则他们的干扰器权限将会移交给别人,若是到了甄富贵手上,白怀他们明天就会被奥林匹克炸碎。
“甄富贵不会善罢甘休,我会向董事会提议保留你的雇佣兵权限,如果不作为神州雇佣兵,甄富贵对你下手就容易的多。”
林熄收起鞭子,说。
“如果不是知道你要利用我。”
审讯完毕,贺硝需要在监禁室里待一夜,等候明天董事会的结果,他靠着墙壁,看着林熄往外走,说:“我都要以为你这么做是因为喜欢我了。”
“作为一名成年男性,”
林熄脚步停在门口,侧眸冷声说:“你甚至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知,盲目的自信是很可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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