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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苒翻着眼皮:“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他开个方子,再抓副药?”
“别打岔,听我说完。”
陆吟站起来。
“所谓‘望’,一要观此人的样貌,比如眼睛,心怀坦荡之人目光不卑不亢,卑微小人唯唯诺诺。
二要观此人的言谈举止,所谓‘人不可貌相’,有的人其貌不扬,但是言语坦荡,无不可对人言,这种也是君子。”
“所谓‘闻’,便是你要听他如何说话,一个人的言语间,你仔细听,要听画外音,不但能听出这个人的家世背景,学识修养,还能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什么。
若是阿谀奉承之辈,说话光捡好听的,做事只会溜须拍马,这种人,自然光明不到哪里去,接近你,也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所谓‘问’,自然是你要去和他交谈,了解他的过往,经历过什么,知道他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未来想怎样,才能慢慢的了解他。
有些人惯会花言巧语,但谎话说多了,首尾不能相呼应,容易穿帮,你和他聊得多了,也就自然能察觉到破绽。”
“最后,所谓‘切’,就是要将以上三步的内容结合起来,初步判断,此人是朋友,还是威胁,是可交往,还是该避开。
一目了然。”
“阿苒,”
他转身望着她:“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你若真的想了解此人,不妨一试啊。”
谢苒站起来:“有道理!
相当有道理!”
她拍了拍陆吟的肩膀,由衷赞叹:“军师果然是军师,听君一席话,我茅塞顿开啊。”
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陆吟问道:“阿苒,你干什么?”
谢苒:“我出诊去!
望闻问切!”
陆吟含笑,望着她转出门庭,背影逐渐消失,才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闻笙在门口看得清楚。
他问:“谢苒要当大夫?这是打算害谁?”
陆吟笑答:“小妮子春心动已。”
闻笙觉得有些奇怪:“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她若是对别人动心,你不难受?”
陆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
他不易察觉的一声长叹。
良久才说了一句:“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做夫妻会苦于情。
我若能与她一直这样,就挺好。”
闻笙似懂非懂。
他虽然是出家人,于情字一说,却没有陆吟来得洒脱通透。
月上柳梢头之时,谢苒终于鼓起勇气又来到了彭轩营门口。
那院子里的棚子已经搭好了,火炉架起,一个挺拔的身影握着铁锤,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火花四溅。
谢苒瞥见那锤子之下,兵器已经初具形态,寒铁黝黑,虽然打出来的枪不似银枪那般夺目,但黑中透亮,霸气十足。
那黑色,和她的盔甲,战马浑然一体。
望着那大枪,谢苒不禁脚下一动,迈步入了院子,来到了那火炉之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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