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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酌扯了下绳子,很结实。
他说:“下去接我。”
席问归眯了眯眼:“你好奇怪,亲爱的。”
闻酌听得头疼:“你又从哪学来的称呼?”
席问归眨了下眼。
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黑色的,有光的情况会泛蓝,从前毫无波动的时候会带一点神性,天生具有无悲无喜的怜悯。
最近它染上情绪的次数变多了,有时像天真的鱼,有时像好奇的猫,玻璃珠子一样漂亮,深邃。
闻酌一把将他扯过来,蹭到嘴唇了又倏地停下,抬起下
巴移动到眼睛的位置,轻轻碰了下。
黑长的睫毛扫得他有点痒,太久没喝水了,嘴唇很涩。
他平波无澜道:“他们上来了,该走了。”
席问归顺着绳子滑到末端,跳进松软的花坛。
夜色太深,他看不清三楼窗口闻酌的表情,只能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人影。
心口莫名一跳,有种闻酌就要转身离开的感觉。
还好只是错觉,闻酌只是转过身,和他一样顺着绳子滑落,然后精准地跌进他怀抱。
闻酌表情有一瞬间门的扭曲,抓着绳子下落很考验臂力,连带着五脏六腑都扯得疼,不过在席问归看过来之前已经恢复了正常。
“今晚可以休息了吗?”
“不。”
闻酌跳下花坛,“我去一趟雕像馆。”
他对档案室找到的那张照片莫名在意,如果这个副本真的还有一个大号档案室,那一定在他没去过、且更隐蔽的建筑里。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雕像馆了。
行政楼前的闹剧还没结束,不知道明早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们只能绕路走,远远地藏在阴影里,看着行政楼前一个个倒地的老师,当然也有学生。
他们像是慷慨赴死的士兵,不怕阻碍与死亡,一心只想扳倒眼前的敌人。
也是……他们都曾是列车的乘客,因为通关失败留在了副本里,三年、五年、甚至是十七年,日复一日地生活在这囚牢大的学校,还要因副本规则维持着天真的笑容。
“齐春你扔哪了?”
席问归对他还记得齐春这事很不满,但还是说了:“树林那边有个湖。”
“……明早你去给他捞上来。”
席问归:“老师……”
闻酌面无表情:“别撒娇。”
他们穿梭在树林里,路过了那个先前绑住自己的小屋。
又走了一大截,雕像馆的轮廓终于在深夜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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