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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谦蹲在湛勉身边,看着他把河灯点燃,轻轻放在河面。
八月的风吹人不冷,但吹动河水。
河灯乘着河水飘摇过阴阳,或许将会去到一个活着的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逝去的人正站在那里的河岸,等着这份相思到来。
黄昏渐过,游人贩夫都挑起了灯,岸边灯火通明。
江水反射出的光却昏黄,映在湛勉俊俏的脸上,让他的轮廓也显得柔和了些。
他怔怔盯着那盏愈来愈远,小得快成一个点的河灯。
幸谦看着他,只觉得师兄好像有些落寞似得,很想安慰他,但是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又觉得这样的场合似乎不该说话,打扰了这样的静谧。
他于是把手揽着湛勉的肩膀,毕竟肢体语言可以表达一切口头言语上的情感缺失。
湛勉回头,一双眼睛看向幸谦的时候,闪着不明的神色。
“怎么了?”
湛勉半天才问道。
幸谦拍了拍湛勉的肩膀,斟酌了一下语言:“师兄,你别难过。
夫人离开了,我们都还陪在你身边。”
湛勉:“……”
他是真没指望过这货开窍,但是这样哥们儿跟你好似得揽上自己的肩膀,还一脸无辜地说着陪在自己身边这样的话。
真是……
湛勉突然很想拍开幸谦的手,但终究他舍不得,于是只好闷闷地“嗯”
了一声。
那边天色已经彻底暗沉,时辰到了。
宋十八冲着幸谦和湛勉挥挥手。
他俩到宋十八身边去之后,宋十八就俯下身来,把河灯燃起来。
“常师兄……”
他蹲下身子来,小心翼翼地把灯送到水面,“七十年未曾再见,算是师弟求你,来看看我吧。”
他满怀着希望把灯放出去,期盼着待会儿能在河岸边,看见一个或者他已经并不识得面貌,但却向他走来的人,张口一说话,虽然历经七十年雨雪,依旧有着当年人的样子。
他太激动、太兴奋,又害怕常师兄不愿意来相见,十分紧张,乃至于手都在微微发抖。
注视着水面约一刻钟,河灯都顺流而去很远,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或者什么类似的鬼,出现在他面前。
什么都没有。
又一刻钟过去,风吹得宋十八有些冷,他拢了拢衣领,搓着手哈了口气,还是什么都没有。
宋十八急得有些想哭,但毕竟他是个上了年岁的人,只是眼圈红着,脸皱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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