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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就打算帮港大建一栋新楼,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们国文系捐一栋?小一点的平房也行啊。”
徐志怀无奈地瞥向她,弯腰,额头快要触碰到她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别说是我指使你的。”
“我们晚上手挽手过来,说不是你,也是你了。”
他道。
苏青瑶似笑非笑瞪他一眼,手臂交叉搭在围栏,面向庭院。
徐志怀侧身,倚靠栏杆。
晚风吹起女人鬓边的碎发,撩拨着耳垂上的钻石,微光闪动。
徐志怀注视着,感觉黑暗里伸出一根小指,来回碾着心口。
酸麻的滋味溢出来,他垂眸,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丝绒首饰盒。
“瑶。”
他沉声唤。
苏青瑶转头,看到首饰盒,吃了一惊。
她第一反应是求婚钻戒,可再看看他,似乎没有单膝下跪的意思,便又激起了怀疑。
这般静默片刻,苏青瑶接过首饰盒,打开,里头是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粉钻。
没有多余的陪衬,干干净净,镶嵌在戒托上,因为尘封了太多年,石头与戒圈的缝隙里,积着薄薄的灰。
“圣诞快乐。”
徐志怀说。
“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要求婚。”
他挑眉,直盯着她的眸子:“不可以吗?”
苏青瑶眼珠朝右瞥,又转回来。
“你猜?”
“我猜可以。”
苏青瑶笑而不语。
她合上首饰盒,握着它,凭栏远眺。
因为背光,半张脸阴着,如同神龛里的塑像。
身后的舞曲阵阵地涌动,兴许是太热闹了,在某一刻,竟激起一阵热风,推搡着灯光自帘幕内泄出。
鹅黄的,前宽后窄,似是一道狭窄的小路,铺展到她的跛足下。
黯淡的视线忽而一明,苏青瑶不觉回头,瞧了眼震动的帘幕,往回转,停在半途,留在他身上。
他靠在花岗岩作的栏杆,无目的地眺望远方。
半明半暗的侧脸,线条仍是硬朗的,尤其是下颌,是一个得用炭笔描绘的折角。
但眉目柔和许多,眼尾微微下垂,睫毛含住眸子,墨晕开的模样。
她曾经无数次、无数次这样凝望过他——
作为被父亲硬叫出来的女儿;作为不够格的妻子;作为犯通奸罪的淫妇。
她望着他,也在他的身上一个个立出了从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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