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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晨明知故问,目光落在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上,他知道,这里面装着的是王富贵的“诚意”
,也是他试探的工具。
李大壮便将王富贵如何登门道歉,如何又是赔医药费又是给补偿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到最后,语气里带着一丝惶恐:“阎县长,这钱我拿着不踏实,您……您给处理吧。”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阎晨的眼睛,仿佛这信封里装的不是钱,而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阎晨接过信封,入手的沉甸甸让他心头一凛。
信封鼓鼓囊囊的,以他的经验判断,里面少说也有一万块。
这在贫困的黑山县,可不是个小数目。
他摩挲着信封粗糙的纸面,仿佛能感受到李大壮掌心的汗水和不安。
他笑了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大壮,这钱你安心拿着就好,是你的工伤赔偿,王富贵他不敢再找你麻烦。”
李大壮却依旧一脸担忧,他不安地搓着双手,低着头,目光闪烁,像是在努力组织语言,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阎县长,您在黑山县,王富贵自然不敢动我,可您早晚是要走的,等您走了,他要是报复我,我该怎么办?”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指着我……”
这话让阎晨心头一震,他没想到李大壮会想得这么远,这么深。
他原本以为,以自己的威慑力,足以让王富贵不敢轻举妄动,可李大壮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自己终究只是过客,黑山县才是李大壮的家,他的根。
自己走了,李大壮一家老小还是要在这里生活。
阎晨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能保证王富贵在他在任期间不敢报复,可他不能保证自己离开后,王富贵会不会秋后算账。
权力,终究只是暂时的,而人心,才是最难测的。
李大壮见阎晨沉默不语,以为他不肯收下这笔钱,便将信封放在阎晨的办公桌上,然后转身就走,像是生怕阎晨会把钱退给他似的,步履匆匆,背影透着几分落寞和无奈。
“大壮……”
阎晨刚想叫住他,解释清楚自己的想法,李大壮已经关上了门,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只留下轻轻的关门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阎晨看着桌上的信封,陷入了沉思。
李大壮的担忧,让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过于简单。
要想真正解决问题,不能只靠威慑,更要从根本上改变黑山县的现状,让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不再受欺压,不再担惊受怕。
他拿起信封,沉甸甸的重量,像是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阎晨盯着桌上的信封,思绪万千。
李大壮的担忧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刺痛。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将信封里的钱抽出,一张张仔细地数了一遍,整整一万块。
这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拿出信纸,工工整整地写了一张收条,将钱和收条一起放进信封,锁进了抽屉。
他知道,这钱他不能收,也不能退,只能暂时保管。
收下这钱,便意味着接受了李大壮的“好意”
,也默认了黑山县这种畸形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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