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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禹山挨了打也并不生气,仍然只是笑。
一个春天过去,他似乎也成长了,几乎有了他崇拜的崔景煜的样子,不再事事浮于表面,也有了心中藏事的能力。
“我并不是怕你等我,只是北疆需要一个人,其余人都走不开,我去最好。”
他认真告诉阿措:“你年纪还小,还有许多年的花信宴,不必吊死在我一棵树上。”
“而且我这人也没那么好。”
他看阿措哭得可怜,甚至逗起她来:“我很记仇的,你还记得吗?我说过如果你骗我,我也要骗你一次。
我这不是骗了你一次吗?”
阿措只是哭。
“我不管。”
她莫名地蛮横起来。
但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不管什么。
圣旨已下,三年驻边是注定的,战场凶险也是注定的,她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四年前清澜姐姐的处境,她今日方知一二。
他们俩像两个小孩,模仿着大人的行径,只觉得好玩,不知道背后的重量。
等到知道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好在魏禹山跟崔景煜学会了如何承担这份重量。
他们从年长者的事中吸取教训,学会了如何处理这场分离。
“没关系的。”
他认真安慰阿措:“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阿措在京中好好过,好好玩,等三年后,不用记得我。
三年后我回来,就当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好了。”
他没说的话,是三年后如果不回来,就当从来没有见过面,不要伤心。
但阿措也学会了凌波的心性,世事无常,但她偏要勉强。
“我不信这个。”
她将自己揣在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恶狠狠塞给他。
魏禹山一见,也哑然失笑。
是除夕那天他爬上钟楼给阿措敲下来的镇瓦石兽,巴掌大小,沉甸甸的,已经捂热了。
“你答应过我的,拿藏经寺钟楼的石兽许愿,最灵验,百试百灵。”
阿措咬紧牙命令他:“我要你平安回来,全须全尾,不许出事,不许受伤。
君子一诺千金,你要是敢失约,我一辈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
魏禹山一走,不仅京中的花信宴完了,阿措的花信宴也完了。
凌波和清澜其实都看出来了,也各有各的劝法,凌波劝得实际:“魏禹山那小混蛋,有什么好等的,他不是自称崔景煜的亲传弟子吗?要是没点封侯的本事,魏家的先人也不会放过他。
放心吧,多少大仗都打过来了,这点肃清残敌的小仗,算不得什么的,也许转过年就回来了。
你别担心。
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是正经。”
阿措虽然答应着,但眼看着是一天比一天迷信了,竟然还学沈夫人,初一十五吃起斋来,看着好气又好笑。
凌波劝不动,自然清澜来劝,道:“阿措不要忧心,世事皆有定数,禹山是将才,又有山字营的老将领陪着,此去是立功的。
你放心等他就是。”
但阿措也固执,也不知听进去没有,有日还和她们说起花名签来。
说:“其实花名签也挺准的,那日我的花名签上写的是石榴花,‘密幄千重碧,疏巾一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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