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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火流离,浩茫天地皆素裹,皇权更迭。
景和三十七年,元日,帝崩。
承王李元琛,遵帝之遗诏,继承大统。
——
京都终于安定了下来。
方才还血流成河的皇城已成旧事,天一亮,这天下,便是李元琛的天下。
沈灼华先去太极殿中看望程雯,确保她无事后,遣人将她送回长春宫。
忙活到后半夜,沈灼华才终于得空去歇息,怕吓着小玉儿,便改道去了就近的四方馆。
夜深寂静,沈灼华清洗梳理后,换下了宫装。
沈灼华穿着一件霜白秀兰寝衣,外披着柔软狐氅,发丝垂顺在胸前,正欲去为掌心的伤上药。
出来时便见明霁毫不避讳地坐在外头桌案前,垂首望着面前的一盏灯烛,似乎是等了好一会儿。
“手上的伤还疼吗?”
明霁拿起放在一旁的白瓷小罐,抬眸问她。
沈灼华走了过去,想伸手接过。
“小伤而已。”
明霁避过她的手,眉心蹙了蹙,“我来吧。”
沈灼华无言,乖巧坐在一旁,任由明霁摆弄自己的手。
手上不过是擦伤,伤痕不深,血也早已止住,沐浴后伤口上的泥渍和血迹都被洗去,玉白的肌肤上泛着绯红。
罐里的药膏透出一股淡淡的药香,触上时微凉,明霁用指腹轻点涂在伤口上,虽然力道刻意放轻,可手上有常年握剑的厚茧,沈灼华还是感受到刺痛,忍不住将手往后一缩。
“……别动。”
明霁捏住她的手,又拉了回来,“不上药到时候该留疤了。”
沈灼华眸光微动,“外头的事料理完了?”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派手下去处理便成,你都能偷闲,我又何必事事亲为。”
桌上还放着沈灼华的药碗,明霁瞥了一眼。
声音低沉和缓:“你这身子骨太差了,事情忙完后,还是该多调养休息。”
“明大人有空还是多关心自己吧。”
明霁抓着她的手腕,静静看了她许久。
深邃的瞳孔悠悠地泛着波光,什么也没说。
许久,明霁才松手,“伤你的人我已经找到了,送进暗狱,算是给你赔罪。”
他顿了顿,“你手上的筹码想换什么?”
沈灼华紧绷下颌,侧过脸不想回答。
明霁声音很轻,每个字里都带着惯有的狠厉,“小心引火烧身。”
“……”
“沈伯父真是教女有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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