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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那绺湿发拂过她脸上,凉凉的。
柳乐想自己的脸一定是烫得可以了。
不过,他的唇还要更烫,炙着她的唇,夺去她最后一口喘息。
渐渐地,柳乐又模模糊糊感到四肢懒懒的、倦倦的。
好一时,她脑中空空荡荡,不知自己身在哪里。
随后,她感到惊异:自己自出生来还从没有经验过这样的感觉。
当然不会有,她立即醒悟过来——她不是和他才做了夫妻,别家也都是这般吗?她浑身发烧,突然记起这是害羞,仅刚才那个念头就让她羞死了。
“松开,我喘不过气了。”
当柳乐终于缓过气、能开口时,挣着说出一句话,惊觉自己的声音是喘咻咻的。
予翀只放开了她的嘴,她惶惶地晃着脑袋,嘴巴藏躲着他,他也不去强求,转去亲她的眼睛、发鬓、耳朵、脖子……面颊擦着她的面颊。
可是透不过气的感觉还在,柳乐的心像一桶翻腾不止的水,慌得要泼洒出去。
一偏头,她看见墙上的影子摇颤着。
她的脊背一点一点变软,就在膝盖即将使不上力时,予翀用手托住了她,让她的头倒在自己胸前。
他的手直接贴在她身上——衣襟不知何时散了。
柳乐抬起脸,羞惭而恳求地望了他一眼,予翀又一次衔住她的嘴唇。
柳乐顾此失彼,难于招架,又疑心予翀把她的羞怯当作忸怩作态,因而得到鼓舞,因为那双手好像受什么引着一般。
柳乐忽地明白过来,奋力要挣开,予翀哪里允她。
他的手一路滑下去,忽地将她抱起来,抱进里屋去了。
这时柳乐已经明白,即将发生的事不可能是一件可怕的事,但是,当她看见床边案上点着的那盏灯,还是惊恐地向它看了一眼。
顺着她的目光,予翀回头一望:“别管它,闭上眼。”
柳乐的眼睛张得更大了,不安地避开他,紧张地盯着那团比平日明亮一百倍、把床上被单照得分外明晰的光,于是予翀转身去熄灭了灯烛。
黑暗中他向柳乐俯来。
果真是黑暗吗?柳乐头晕目眩,眼前仍然还是点点滴滴的金色:金色的蜜蜂在太阳的光柱里嗡嗡地穿梭。
当予翀在柳乐身边躺下时,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几个字。
话音非常轻,几不可闻,但柳乐正处在一种奇怪的朦胧恍惚中:哪怕有人在屋外头敲锣都未必能让她惊动,这几个字却清楚地飘进她耳朵。
他说:“这身子倒好用。”
又过了好一时,柳乐才明白它们的含义。
几个再寻常不过的字突然变作半空中一根鞭子,在她身上抽了一记,她一下子向他转过头。
太暗了,她只看见他的眼睛正盯过来,向她脸上搜索、窥伺。
停一停,他说:“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反正不是那个意思。”
没见过更心虚无力的抵赖,柳乐都快笑了。
还能是什么意思?
“我实在没什么,大概是殿下用得好。
殿下有这么个本事,才是值得夸耀。”
在寂静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又轻又细而又清晰,不像鞭子,像一根绷直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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