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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相国大人利欲熏心?看中了英国公府的权势,才会杀妻另娶,意欲高升?”
盛愿眸色晦暗,她并非没想过这种可能。
可官员杀妻,本就是要下大狱的事,父亲怎会兵行险招,自断前程?
即便是父亲真如此丧心病狂,那英国公府怎么肯把独女嫁过来?
魏夫人所说主母柳氏乃是下嫁,天之骄女却嫁一个四品小官?
更让她揣测,是否是当年英国公府出了事,才不得不出此昏招?
忽而门外长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盛愿和雪青当即反应,恭恭敬敬跪在蒲团上。
门晃荡一声开了,夜里寒风灌进来,烛火灭了几根。
盛愿只觉风扑在她身上,凉得很,只怪她出门时,没多披件衣物。
“逆女!”
来人声音中气十足,浑厚沧桑,下巴胡子浓密乌黑,身着墨色翠竹纹样锦袍,披着大氅。
盛怀川站在门正中,不怒自威。
“这才回京几天,就学会窝藏要犯了?早知如此,就该把你送回南平去,省得给我添乱!”
他步伐虽大却稳健,两三步走到,跪俯在蒲团上,不敢抬头的盛愿跟前。
“当着你母亲的牌位如实说,你带走的那对母子,藏在哪里了?”
盛愿跪着,低头往后看,门外实则还站着几个穿着戎装之人。
她认得,为首的正是那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刘明。
他果然还是找上门来了,她撇过头,不着痕迹地向雪青递了个眼色。
“父亲。”
盛愿一抬眸,神色委屈哀怨,啜泣着。
“女儿根本不知道那是要犯!
只是她说是从南平来京,投奔亲戚的,我见她可怜才带走她。”
“谁知道才到半路,她就抢走了我和雪青的所有财物。
我怕回来之后您骂我,和雪青追她好久。”
她哭着,说得断断续续,“只因才来京城,不认路,却急着追她,半路摔了,伤了手,衣裙也染了污秽,只得扔了。”
盛怀川眼神微动,像是信了她的话,话音冷漠:“伤哪了?”
盛愿只敢掀开袍子露出手掌,那本就因那腿折小孩一推,倒在地上擦伤,纵是被那少年咬过,亦看不出伤痕。
可她的手腕牙印清晰,是断断不能给父亲见到,只怪她方才扯谎,忘了这一茬了。
“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何至于如此拼命!”
盛怀川怒了。
话头虽然责怪,但盛愿见盛怀川皱着眉,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她竟看到他眼中透露出来的担心。
父亲,似乎还是关心她的。
盛愿把手放了下去,见父亲心有心疼之意,计从心起。
她只装作浑身颤抖,几欲昏倒,雪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盛怀川始料不及,下意识地俯身揽住女儿的肩膀,竟是如此单薄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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