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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皇帝怀里的泠妃这时强撑着坐起,颤颤巍巍地说:“塔娅,不可胡言!”
皇帝面色凝重起来:“魇镇?怎么回事?塔娅,你如实说来,不得隐瞒!”
“回陛下,我们公主……娘娘在回鹘之时从未犯过头风,可是近来频频发病,还夜夜梦魇,方才那位太医说得不错,娘娘噩梦不断,可不是休息不好么!
我听说,中原有诅咒人不得安生的法术,怕不是……怕不是我家娘娘就是中了此术!”
皇帝沉默不语,在宫中行压胜之术在历朝历代都不是小事,许久他才说:“可惜梁仙师刚好不在宫中,须得下月才能办完差回来……”
祁襄闻言,跪地叩首道:“回禀陛下,小人对道术也略有研究,愿为娘娘尽一份绵力。”
萧允墨回过身,投来责备的目光,熙宁帝却露出欣慰之色:“既是峻清手下的人,朕自然是放心的。”
他深情地望着怀中的美人,柔声问:“爱妃,那叫他去你宫里瞧瞧可好?”
泠妃泪眼婆娑:“臣妾多谢圣上,谢怀王殿下……”
一行人随圣驾移步泠妃所居的玉泉宫,进门便见墙上挂着许多回鹘特色的织毯和兽骨装饰,桌上架上摆的也不是大齐人所钟爱的彩釉瓷瓶,而是异域风格的双耳陶皿,所有器物上都画着繁复的流线型纹样,灵动飘逸。
却也不是全部——
正殿中央的榻几之上摆放的却是用巨大的青花瓷瓶插的几支秋菊。
处在整个殿阁最醒目的位置,又与其他物什风情迥然不同,很难不注意到。
皇帝最先开口问:“赫兰,这花瓶怎么摆到这里来了?”
“回皇上,前日花房送来几盆紫菊,我叫塔娅剪了几支好的想放在殿内赏玩,却与我那些回鹘的花瓶实在不搭,看来看去,还是皇后娘娘赏的这只青花瓷瓶最配此花。”
祁襄和萧允墨对视了一眼,却没言语。
泠妃落座后,问祁襄:“祁公子,你看我这宫里,可有什么不妥?”
祁襄在殿内巡视了一圈,连桌椅橱柜底下的缝隙处都查看了一遍,摇了摇头道:“禀娘娘,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这时,一个小宫女来奉茶,不知怎的竟碰倒了那座大青花瓷瓶,只听瓷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泠妃的惊呼,小宫女吓破了胆,慌忙跪在地下,不停磕起头来。
“皇上恕罪,娘娘恕罪,是奴婢不小心惊扰了圣驾,求皇上宽宥!”
皇帝皱着眉,却见塔娅指着地上碎片中的一件东西高声喊道:“娘娘您看,那是什么!”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众人见瓷瓶里掉出来一块木雕,祁襄凑上前拾起那物件一看,是一块桐木做成的牌子,上头雕着精巧的云纹,正中刻着某种符文。
皇帝问:“这是什么东西?”
祁襄答:“回皇上,此物上的符文意思是‘永堕万劫’,确实是压胜所用的道具。”
“岂有此理!
竟有人在朕的眼皮底下行巫蛊!”
熙宁帝大怒,又问泠妃,“你说此瓶乃是皇后所赐?什么时候的事?”
塔娅答道:“就是上个月末皇后娘娘请阖宫嫔妃一同赏菊,那时赐给我们娘娘的。”
熙宁帝沉吟片刻,面容愈发僵硬:“岂不就是半月之前的事?”
塔娅倒吸了一口气:“如此说来,正是拿回这瓷瓶后,娘娘便开始犯头风的呢!”
熙宁帝又转向祁襄,问:“你且说来,要行这压胜之术,除了这个木牌,还有什么其他的道具没有?”
祁襄犹豫片刻,答道:“这木牌当是用作感应,通常用来施法的,是人偶。”
皇帝脸色阴沉,正要说话,一个小太监迈着碎步进了殿,往地上一跪道:“陛下,荣公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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