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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缭绕,巷子深深不见尽头,四周除她以外并无别人。
“有……有人在吗?云川?庄叔?有人吗?这是哪啊?”
谢玉珠惊诧而惶恐,边往前走边高声呼唤着。
然而巷子的尽头还是巷子,空寂尽头还是空寂,这么长的巷子竟然没有一道门,没有一个人。
谢玉珠不知在这巷子里转了多少弯,雨越来越大,沿着屋檐落下雨帘,路边的排水渠渐渐水势汹涌。
她浑身湿透,越来越焦躁。
在转过一条巷子后,路陡然变宽两倍,有一群拿着油纸伞的少女正背对她,衣袂飘飘,一步一顿地向前走。
“各位姐姐!
等等我!”
谢玉珠大喜过望,在大雨中拎着裙子追赶她们,那些少女们却充耳不闻,步子没有减慢分毫。
谢玉珠终于赶上最末尾的姑娘,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等一下!”
在谢玉珠扶住少女肩膀的刹那,所有撑伞的少女们都停下了步子,继而整齐划一地转过头。
这转头的幅度极大,常人如此怕是头都要拧断,她们的却动作快速而僵硬。
转过来的是一大片戴着面具的脸。
面具白底,上画了长长的上挑的眼睛,眼周大团的粉红,是戏里的花旦脸。
在白墙黑瓦里的世界里,明艳得诡异。
俏丽的花旦脸挤满了大雨之中的街道,一重又一重,密密麻麻,寂静无声地对着谢玉珠。
谢玉珠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她颤抖地伸出手去,揭下离她最近的少女的面具。
少女的面容一点点露出来,眉眼鼻梁唇形,无不熟悉。
那是一张与谢玉珠一模一样的脸。
油纸伞下的少女们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那些面具后的眼睛,那撑伞的手,被雨水打湿的身段。
越看越熟悉。
每一个人都像她。
雨下得更大了,世界只剩下雨声,高高的没有门的白墙,乌云一般的黑瓦,还有灰暗世界里生出的谢玉珠们。
谢玉珠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她的目光慌张地在这些人脸上游走,胸腔突然薄成一张白纸,心跳暴烈几乎要破纸而出。
恐惧使她哑然失声,连后退的力气都消散殆尽。
那个被她揭下面具的少女突然笑了。
若说是笑,不如说是调动僵硬的脸皮,做出一个类似笑的表情。
密密麻麻的面具下,眼睛里也都带上笑意。
少女脖子上的褶皱一圈圈松开,她慢慢转过身来。
在这个瞬间,突然有踏水声自远而近,谢玉珠手上的面具被夺走,来人将面具一把扣在少女脸上,拉住谢玉珠的手腕,简短地说了一个字。
“跑。”
谢玉珠被此人拉着转身向后跑去,身后传来踩踏的纷乱水声,她恍惚地奔跑了两步,才在恐惧中看清了来人的侧脸。
拉着她往前跑的姑娘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在雨水中湿透成一缕缕贴在身上,她眉目清雅,手上戴着一只坠着两个环的金镯子。
“云川姐姐!”
谢玉珠这才喘出一口气,险些哭出来。
她知道那些撑伞的少女在追她们,完全不敢回头看,只是提了劲儿拼命地跟着云川跑,边跑边带着哭腔问:“这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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