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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时琉听得有些心思难定,眉心也跟着蹙起来。
她觉着小道士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和是不是天机阁的圣女没有关系。
可是天衍宗的修者们,听起来也是好人。
但是好人和好人为什么会打起来。
时琉想不明白,就本能地去看酆业。
旧茶铺里只剩下一条空着的长凳,落满了灰尘,酆业刚拿灵力擦拭净了,就感觉到身旁黏上来的巴巴的眼神。
他没再去看她,无奈一叹。
“行了,我说给你听。”
雪白大氅在长凳一侧坐下,很顺手就把小侍女一块带着在另一侧坐下了。
酆业眼眸,冷冷淡淡地望了一眼火光染红山林的地方。
“他们确实只是祭炼了一个阵法,但那个阵法,他们不该碰,”
火光灼红了漆黑的眸子,却灼不穿里面如永夜的沉冷,“那个阵法需要生祭、血祭十万只开了灵智的生灵——所以叫万灵大阵。”
“——!”
时琉一惊,面色苍白地转头望向酆业:“十万生灵?”
他们的声音未作隔绝。
低低议着的旧茶铺里,倏然间变得安静,安静得近死寂。
连本该难以分辨的远在山顶的哀嚎和杀戮声都一下被拉近——每个人仿佛被扔进那片血流成海里,同类哀嚎着在脚边痛苦死去。
“不!
这绝不可能!”
那几人里有个地境的散修,最先反应过来,脸色铁青,额头血管暴起,“哪来的小子,敢在天衍宗山下妖言惑众!”
其余人也纷纷回过神。
“天衍宗的仙师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就是!
这样大的数目,如果真有这事,我们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我想起来,我当牢头的堂哥之前是说过,这几年牢里总有些死囚突然就消失了,还传是闹鬼来着……”
“五子你胡说什么?真叫妖言骗昏头了不成!”
“……”
旧茶铺另一头吵得脸红脖子粗。
酆业却如未闻。
眼神没落去半分,神容也不见一丝波澜。
他本就生得极好看,人间难见,那身白得一丝尘土都不能沾染的大氅就更裹着从头到脚的神秘清冷,几若谪仙。
于是那些人恼怒也不敢真来招惹他,一边互相语气笃定、声音高昂地说着夸赞天衍宗的话,一边藏着不安往山头看。
他们不信酆业,时琉却是信的。
望着山头那汹汹难消的灵力攻伐,像要撕碎了天似的术法痕迹,时琉忍不住担心,就轻声问:“打这么久了,小道士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
酆业不知何时拿出了那把翠玉长笛,在冷白修长的掌中懒洋洋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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