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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赶紧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哪里有反悔的道理,自然是赌的!”
玉生烟将茅草往小鹿脑袋上一丢,起身笑道:“那我就等着收彩头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心疼!”
他的心情总算畅快许多,走了几步,回过头,朝小鹿招手:“过来,带你去吃烤肉。”
又问管家:“师尊给它起名了吗?”
管家:“……起倒是起了。”
玉生烟:“叫什么?”
管家:“……阿峤。”
玉生烟一滞:“哪个峤?”
管家忍笑:“就是您想的那个。”
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玉生烟忽然道:“我现在不猜他们去青楼了行吗?”
管家笑道:“您这是要反悔了?”
玉生烟无可奈何:“罢了罢了。”
他又对小鹿招手:“沈道长,吃烤肉吗?”
管家:“……”
小鹿回以无辜的眼神。
沈峤不在吃烤肉,也不在青楼,他现在在湖边。
这个湖离别庄不远,他们坐在凉亭里,晏无师则让人将钓上来的鱼虾腌制成醉虾醉鱼再呈上来,加上一坛陈年好酒,在旁人看来真是神仙都不换的日子。
晏无师素来懂得如何让自己过得更舒坦,虽说野外餐风露宿的日子他也过得,但能不委屈自己的时候,他绝不会委屈自己。
“你从哪里叫来的现成人手?”
沈峤有些奇怪。
“这附近有个驿馆,原先没什么生意,我买下来,将别庄里的人拨一些过去,雅客来这里垂钓的时候,也可做些吃食的生意,晚上便可顺便宿在驿馆,无须急着赶回城。”
沈峤笑道:“只怕也只有你会这么做了罢。”
晏无师:“这附近景致既有半步峰应悔峰那等险峻陡峭的山势所在,自然有文人墨客前来,也不算完全无人问津。”
沈峤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这间驿馆,最主要还是作为打探或中转消息的所在,毕竟官道旁边,许多人会在驿馆落脚,至于找了手艺好的厨子来做饭,还有这些捧着酒菜的婢女,那只是专门为晏宗主效劳的,赚钱与否,并不重要。
这面前的菜肴,基本都是用酒来烹调的,酒香浓郁,熏人欲醉。
沈峤并不是杯酒不沾的人,但他看着眼前满满一杯的陈酒,面露为难:“其实我酒量不好。”
这酒一看就是会醉人的那种。
晏无师将自己杯子里的满上,然后一饮而尽:“我都快要赴死了,你连杯酒都不肯喝。”
沈峤:“……”
明知他是故意这样说,但沈峤还是拿起酒杯,分两口喝完,一股火辣辣的热浪流过喉咙之后,霎时感觉整个人从胃里开始烧了起来。
“这是烧酒?”
他有些惊诧。
晏无师摇首:“不算,只是加了些茱萸花椒,所以会更冲一些,不过鱼虾蟹性寒,正好中和。”
侍女上前拈起醉虾将其剥壳,把剥出来的嫩肉放入沈峤面前的碟子里。
沈峤吃进嘴里,河鲜的甜美加上酒香浓郁,的确回味无穷,他放下筷子,见侍女还要再往他碟子里放,摆摆手道:“我怕吃多了会醉,不吃了。”
晏无师摇摇头:“吃过这一顿,不知半步峰上回来,坐在你对面的人是否还有我,你却连动一筷子都嫌多,实在令我伤心。”
沈峤:“……你别老拿这件事来说,狐鹿估固然厉害,你又不是省油的灯,岂能轻易丧命!”
晏无师挥退侍女,亲手给他满上酒,淡淡道:“世事无常,我虽狂妄,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赢,这一战,狐鹿估既需要通过打赢我,来向世人表明他早已远胜祁凤阁,更要为突厥扬威。
他若能杀我而不杀,岂非辜负了他赫赫威名,我若能杀得了狐鹿估却不下手,这也不是我的本性。”
沈峤轻轻叹了口气,不忍违逆,终于不再拒绝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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