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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
嬴寒山说。
她终于抓到了一个重点。
“是峋阳王让你对淡河县做这些事的?”
啊。
贺仙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话哽在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
“这,是……啊,尊驾有所不知,这淡河县令乃是乱臣族子,襄溪王第五浱包庇乱臣,不合天理。
再说这天下本就是能者得之……”
他停下斟酌了一下语气,这个女修用的不是剑,是峨眉刺,锋刃上隐隐有血气与煞气,想来不太像是那群修清正道的修士,这么说应该不会触怒她。
“这小道,也算是顺应天理做事,顺应天理做事……”
嬴寒山抬起头,看着堆叠在一起,如同被压实了的油糕一样的尸塔,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那在北边的两个村子,你也设了这种阵吗?”
“这……”
饶是再迟钝的人也应该察觉空气中的不安定了,他挣扎着抬手掐诀。
在刚刚卖弄口舌的间隙里贺仙人留了一手后路,这四周的死气全被他一股脑集中到了背后的土里。
随着他捻动法诀,地面流沙一样簌簌陷下去,他一只耗子一样钻进了土中。
这是他保命的伎俩,诨名叫“金尾钻地鼠”
。
只要四周有足够多的死气,他就能拿死气破地逃生。
但这一次他半截刚刚钻入土中,土却骤然硬化。
嬴寒山走了过来,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原地坐下,静静地看着他。
原本聚集起来的死气顺着她的身形攀爬上去,被她吞噬。
流沙样的土板结在一处埋住半截入土的贺仙人。
他嗬嗬地出着气,肩膀向上耸动着。
身边的地面被他挣扎得龟裂,但仍旧半分都挣脱不出来。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淡河城死气越来越薄了,眼前这人居然能吃下它们……
窒息感带着死亡的预兆迫近,时间的流动变得粘稠而缓慢。
有一道短暂的光明划过这愚人的脑海,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教主曾经讲过的芜梯之山,在山上天梯的尽头有万千仙门。
那其中的血渊宗,即使是最年轻的弟子也有比肩凡间修士之中大能的力量。
教祖终其一生手捧的,也不过只是偶然从那宗门中传出的半卷功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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