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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是什么呢?
安又宁说不上来。
他只知道,当他苏醒于春日,第一眼——谢昙便已拥有了他。
他胆怯谨慎,从不敢宣之于口,怕谢昙觉得他的爱意轻浮与廉价,能一直陪伴在谢昙身边,他就已满足。
他亦觉得这是从一而终的贯彻了他心中的“爱”
。
可谢昙不要。
他终于弄明白白亦清今日为何来找他——白亦清这是在示威,是在宣示主权。
谢昙是默许的。
安又宁顿时难过的喘不上气。
他揪着心口,蹲身扶着石桌,垂首如涸泽之鱼,无声的趋于窒息。
安又宁应激了。
白亦清却好奇的看着他:“怎么?难道安公子也得了胸痹?”
安又宁只觉脑子嗡鸣作响,眼睛大睁,泪水扑簌,整个人如坠紫河车胎衣之内,周围世界和他之间有着巨大的透明隔膜,他张口,却无法呼吸,嘶哑的残破风箱之音随着他胸口逐渐剧烈的起伏,从喉咙深处爬出来,将他的意识一点一点撕裂。
白亦清不为所动的看着,反觉新鲜,再次刺激的添上一把火:“我收到了谢大哥的信。”
“谢大哥说,今日就能赶到,”
白亦清随意的抬头看了看天色,轻松道,“此时应差不多了……”
白亦清话还未完,熙宁院的院门果然倏忽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说曹操曹操到。
谢昙此次明显与上次的风尘仆仆不同,他已梳洗换过衣裳,穿了一身井石青的家常直缀,此时步履从容的走了进来。
他于石桌前站定,见面的第一句,却是问白亦清:“我听冷翠阁的侍卫说,你闹着要来此处?”
显然回府后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冷翠阁。
白亦清捂着心口,立时有些惶恐道:“上次我将安侍卫误认成了刺客,我、我是来道歉的……”
谢昙听白亦清称呼安又宁为“安侍卫”
时,眉头几不可见的拧了一下,却没在此问题上纠缠,只目光自然的转向了一旁垂首蹲身的安又宁,沉吟片刻道:“蹲着做什么?”
安又宁没有回答他。
谢昙方要蹙眉,白亦清却有些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往谢昙身上靠:“谢大哥,我心口又开始疼了,方才也不知怎么,安侍卫就蹲着不理人了,我有点害怕……”
谢昙终于觉出反常来。
他剑眉冷目,再次转头向石桌旁蹲身的安又宁仔细看去,发现安又宁竟然又受伤了——安又宁左手食指与中指极不自然的外翻,关节处泛着浓重的紫黑色,一眼便能瞧出是被人硬生生掰断反折的,若不是他扶着石桌,从袍袖下露出了手指,外人轻易无法察觉。
谢昙安抚般轻轻拍了拍白亦清的手背,复将之拂开,步态沉着的上前,用穿着黑色手衣的手去捉安又宁的手腕,他用的力气极大,一把就把蹲扶在地的安又宁提起了身。
谢昙声音又沉又冷:“你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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